另一头阿山向努达海回报,努达海听得他说“夫人面有重痕”,沉默良久,只道:“夫人没有伤筋动骨,我便也放心了。”
阿山心下一凉。
等他当值已过,返回自己家中的时候,对住卧病在床憔悴的妻子,心中生出比往日还多的怜惜来:“阿青,骥远少爷赏了我一支百年老参,我已经嘱咐大夫入药,你很快就要好了。”
阿青与他二十余载夫妻,也很有一点谋思,闻言不喜反惊:“是少爷赏的,不是将军?少爷是想……”单纯向阿玛的心腹示好,还是要撬墙角?
阿山沉默,拍拍妻子的手背,“你病中不要多思,我心中有数。”
夜里阿山提了一壶酒,找老朋友张一魁喝酒,“老哥,当年你在老将军跟前几多风光,小弟微末,是又敬又羡啊。”
张一魁灌下一杯酒,“你都说了是当年。如今我可比不得你。”
“走鸟尽,良弓藏,老哥是否曾有怨怼?”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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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姬与珞琳留在别庄,因骥远留意传达,消息比从前灵通。比如新月已经进宫,他他拉老夫人恼怒珞琳反复,努达海连日醉酒。
另,秋狩如期举行,骥远和两位表兄弟都如愿获得不错的名次,并得面见圣颜授予军职。
最石破天惊的,是武艺名不见经传的费扬古名列前茅,并得圣上青眼,赐封贝勒。
“未将对手底细尽数探明,是儿子轻敌失策。”骥远在信中如此隐晦表达会费扬古或封爵位一事的疑惑。
雁姬却明白,显然皇室这是为新月赐婚费扬古造势了。
费扬古出身勋贵,却家势没落,皇帝给他爵位,让他足以匹配端亲王府的嫡女,哪怕以后不给他实职,也足以掩住悠悠众口了。
雁姬不由庆幸,哪怕没有新月与努达海的私情在前,她拒绝太后对骥远的指婚也是对的:骥远或许会获封有名无实的高职,却绝对没有机会继承将军府历代在军队的积累,只待努达海老迈释兵权,将军府的没落指日可见。这对心有远大抱负的骥远来说,必将是痛苦的吧。
第18章
新月格格指婚费扬古贝勒,一时之间,成京中首谈。
哪怕骥远决心抛却前情,也难免抑郁难消。努达海更是镇日借酒浇愁,颓丧至极。骥远见此,心中竟有隐秘的快\\\\感:你抛却人伦礼仪,也不过求不得。
这份痛快,到了雁姬面前,却很快为担忧替代,“额娘,阿玛他已经向朝廷请旨,领命攻打十三军。”额娘纵然为阿玛移情伤心,更为他再上战场担忧吧?
然后他会被十三军打得屁滚尿流,兵败消息传来,新月留信逃婚私奔至战场,与努达海订下生死相许的誓言。雁姬心想道。
“额娘,”骥远吞吞吐吐,一狠心把未尽的话说出口,“此次阿玛领军出征,我也已请旨跟随。”
雁姬皱眉。纵然她理智上知道骥远想谋前程,只能上战场,但时至今日,她已经对骥远产生感情,虽然比不得亲生的母子情深厚,也是设身处地为他忧心了。想到战场上刀剑无眼,就难免心慌。
骥远当然明白额娘的担忧,“额娘,舅舅也说此次时机正好,儿子已经长大,得为前程奔走了。额娘且等着,儿子总有一日为您挣得一品诰命。”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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