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那次告白后,并没有给我和她的关系带来什么进展,几乎是之前一个模子。她不回消息时还是不回我消息,冷漠的时候依旧冷漠。共友们都说最起码的相处模式没有什么区别,还以为我和她是所谓的「朋友」。后来我才意识到,她们这群人无法理解除开友情和爱情之外的关系。纵使我不断解释,都是没有意义的,她们无法理解我内心渴望的唯一性,也就放弃了阐述。
当时的我可笑地想,她们不理解无所谓,只要她理解就好了。她也对我说过,让我不要在乎她们的看法,我们之间的链接只要我们懂就好了。还记得她曾经对我说过,让我不要嫉妒那些人。她说:「我们不是已经确定了关系吗?所以没有什么好嫉妒的。」
有一次我因为她和网友用情头生气,她却冷冷地甩了我一眼就低头看手机。我向共友倾诉,她们却说我没有生气、吃醋的资格——但我明明已经向她告白了,她也同意了,为什么我没有资格。后面这样的次数多了,我开始怀疑自己,我是不是真的不应该生气,是不是真的没有意义。我以为她懂了我口中描述的关系,我以为她明白了,她也是这样告诉我的。现在想来我是多么多么的天真。
这种不满的激发,一直持续到五月的二十号,520的日子。我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那天,包括521,我手机显示的感情运势都是99分,我也刚好在这两天吵了一次前所未有的大架,冷战了十天左右。520那天生气的缘由我不记得了,似乎是因为她晚自习一直玩手机不理我的缘故。而521那天就比较滑稽了,事情还要牵扯到另一位共友B。
共友B是我的同桌,一开始共友B和她并不是很熟悉,算是我牵线搭桥,她们也就渐渐熟络起来。她给共友B带早餐,天天去共友B家给共友B做饭,一到周末想要约她出去玩,都只能得到她已经和共友B约好的答案,而我作为她的伴侣二十天以来却一次机会都没有。我嫉妒共友B,我深深的嫉妒她。后来在521的晚自习下课的夜晚,我和她,以及共友B一起出校门,但她和共友B聊得津津有味,我想插话却一个字都插不进。并且那天是下雨天,我和共友B都带了雨伞,但她只给共友B打伞,没有给我。
我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愤怒。我想,明明我和她确认了关系,为什么我连和共友B都比不过。明明她对我说过,她并不是很在乎共友B,更多是工具一样的角色。……那我呢?我是什么?那种不甘、愤怒、屈辱,还有那一月的冷暴力,瞬间倾覆我的理性。我赌气离去,故意弄得特别大声,之后就是漫长的冷战,和深夜的流泪。似乎第二天她给我写了什么纸条,我写了分掉之类的话,她回我「好」。于是我就更加赌气了。
我清楚我这样的行为只会被当做无理取闹,不过我也不想思考了。我一边怨恨她,一边暗暗期待她像以前那样哄我,给我写些小作文,之后我就会满心欢喜地黏上她去。但她没有。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她都没有。我又想到之前和她的吵架和冷战,前几次我都是她一低头我就立马凑上去。不知道是第几次了,她来哄我,我得过个一天才能释怀。我能感受到,我对她的感情一点点被稀释,我已经对她心灰意冷了。但是每次她的回头,她给我写的小作文,总是让我觉得她对我是有真感情在的。一想到这一点,我的所有痛苦、愤恨好像都不存在了一样。然后继续撞南墙,受伤,重复以上流程。
我开始渐渐后悔,她长时间的没有来找我,让我感到深深的恐惧——我不想失去她,即使我和她相处的时候只有无尽的伤痛,和微不足道的喜悦。
我以为我爱她,实际上我已经分不清我对她的情感,究竟是爱还是执念。我分不清楚,也不想分清楚。
到了第五天,也就是我和共友B爬山散心的日子,我收到了她发给我的,一千字左右的小作文。我可以说是欣喜若狂。她总是把她的小作文写得那么真挚,那么动人,说的好像我是什么很重要的人物一样,这次也不例外。她说她很抱歉,很对不起,即使她并不清楚她究竟惹到我了什么。她说她清楚我想要什么,她也给得起,可她之后又说以为我只是想要陪伴。她说分开这几天内她想了很多很多,没有想到我已经渗透了她生活的方方面面,或许人就是这么贱,失去后才觉得后悔。她说让我回去的时候不要像以前那样那么激动,那么热情,黏在她的身上,好像料定了我一定会原谅她。她还提起下周的月考,叫我好好准备考试,让我好好思考。记得那座山上有一个寺庙,住持送了我和共友B一人一个橘子,我还和共友B一起拜了菩萨。我虔诚地拜了三拜,许愿我能和她长长久久不分离。事后我让共友B猜猜我许了什么愿,她一脸不耐烦地说肯定是我和她的,我笑骂说你怎么知道。
我很开心,我很喜悦,我以为我又被她在乎了,一个劲地向共友B炫耀,却得到她叹气和一言难尽的表情。我感到不爽,质问她干什么,共友B只是反问我,问我真的觉得她在乎我吗?我沉默了一会,我一直觉得她不在乎我,不然我也不会总是作来作去,通过她来哄我,给我发小作文的方式确认她对我的心意。细数这段时间的遭遇,越想越是悲哀,也越来越是气愤。我清楚,这根本没有意义。我的哭闹、愤懑,都没有一点意义。她清楚只要她回头,我就一定会原谅,所以我的一切伤痛,都只是耻辱。因为我总是轻而易举地忽略、无视,所以给我带来的毁灭和痛苦,都是无关紧要的,不值一提的。她根本就不在乎,所以可以一次又一次地低头,保证,然后重复;我无法从她冷漠的行为上信任她,所以我一次又一次地作闹,怄气,决裂。
完全没有一点意义,根本除了耻辱就什么都没有。
走到山下的凉亭那,天空刚好下起了大雨,我和共友B刚好就在那里躲雨。一开始的我还故作气愤地骂她,仇恨她,到后面声音逐渐呜咽,纵使共友B一直劝我让我不要公众哭出来,我还是控制不住地嚎啕大哭。我心里其实并不太能理解共友B的尴尬点,路人的看法对我而言无关紧要,我只是感到了痛心的悲伤,于是想哭而已。我不断地复述,我说我明明是那么那么的喜欢她,甚至让我产生了一种我什么都可以舍弃的幻觉,最后却发现我并不可以,她并没有我以为的那样在乎我,甚至很有可能只是路人一样的角色。
我满心凄哀,用光了身上带的纸,哭了整整一个多小时,到后面连一句像样的话都说不出口。我原本是很开心的,我也希望我是开心的,但终究事与愿违。后面我和共友B去了一家店吃过桥米线,到了那个店里后我才渐渐止住了眼泪。记得之后共友B多次和她,以及其他共友提起这件事,说一想到我哭的样子就很想笑。我想起Q对我说过的话,Q让我永远不要在别人面前哭泣,这只会成为别人的谈资。当时的我只是无所谓地想,我并不关心其他人的看法,我自己爽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