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先凌脸上没有任何情绪,说得也很平静:“你作为老师,第一点就是不应该瞒着学校学生的真实情况。”
他垂首看着周任,似是在劝慰。
“但是,我实在没有办法,如果我不在他身边,情况就很糟糕,我需得保证他的教育和安全。之前我都一直在帮他治疗,他也很听话地吃药,未来应该不会再犯。”
“这林熠和明来,这两个孩子……也伤了的。”校长开口。
“可是,校长……”周任还要说些什么,就又被校长给打断。
“可是什么?你让我当着局长的面讲究私情吗?”
“局长,请您帮我。”
宋局长沉默。
“让周屿留下来,他必须融入集体,不然他一个人在家会让他的病越来越严重,这是医生昨天说的,我可以带你去问医生,我不骗你。”说着,周任忽然把他身上挎的包取下来,也像那天晚上的初阳一样着急忙慌的。
初阳看得心里酸涩,很想哭。
“你看。”周任掏出一沓资料,往宋先凌面前递过去,宋先凌没接,他又急急忙忙地一张一张地翻着往宋先凌那边凑。宋先凌终于伸手接了过去。
初阳想起那天晚上在医院,他也是这样稀里糊涂地着急忙慌地要把自己的成绩单给宋先凌看,可宋先凌连一个眼神都不肯给他。而现在,他却可以把自己这辈子都没能见过的包容和怜悯给了周任,这个同样有着一位时常“抽风”儿子的父亲。
他动了恻隐之心,但是……但是,他们没有错啊!明来被周屿打进医院了啊,林熠被他骚扰得连正常生活都没有了啊!为什么是受害者接受惩罚?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决定他们去留的只有宋先凌?这个对他们的命运似乎总是有着决定权的男人?
对他们几个学生的来去和生死有着决定权利的男人只是沉默地看着手中的资料,原本的同情消失掉了,换成了又是初阳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样子。
初阳很想叫一声爸,可是那个称呼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叫出不来。
见周任做到如此地步,校长也于心不忍,转过身去沉思。
“宋初阳,你过来!”宋先凌的生冷语气令初阳感到冰冷,他慢步走到父亲身边。
“你为什么打周屿?”
“他喝酒,吐在林熠身上,骚扰林熠。还拿铁锹打了明来,我……”
“他骚扰你了吗?”
“没有!”
“他打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