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年脱掉衣服,深吸一口气后,屏住呼吸,身体逐渐沉入了水中。
熟悉的果香充满了鼻腔,是谢舟彦的味道。
可是身上还是好疼,腺体还是好疼。
谢舟彦……只有你的白兰地才对我有用啊。
过了一会儿沈淮年从水里探出了头,琥珀色的酒液顺着他的发丝滴落,他看起来无比狼狈。
他一只手撑在浴室冰冷的墙壁上,用力拧开淋浴头,任由刺骨的冷水无情地冲刷着每一寸肌肤。
时针指向十二点,沈淮年身上已经彻底被疼痛席卷。
他蜷缩在床上,手上用力抓着被子。
想见谢舟彦,想见他,很想很想。
很想……自已的enigma。
沈淮年挣扎了半晌还是从衣柜里找出一件谢舟彦的大衣披在身上出了门。
外面的雪变得很大,夜已经太深,天气又太冷。即使是帝国最繁华的主星系,街道上也空无一人。
为了给病人一个更好的休息环境,医院里的灯光很昏暗。
沈淮年一路跑到到谢舟彦的病房外,隔着厚重的玻璃窗凝望着里面的躺在病床上的谢舟彦。
房间内漆黑一片,唯有医疗仪器发出的微弱光芒在不停地闪烁。
“心跳78。”
“血氧饱和度90。”
“血压76。”
沈淮年在玻璃外轻声呢喃着监护仪上的数字。
封闭式的病房不接受探病,病房外没有椅子,沈淮年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背靠着病房的门,度过了失去自已enigma的第一天发热期。
第二天清晨,沈淮年找到了茶茶,带走了那颗精心准备的蓝宝石。
大家都说沈淮年是个没有情绪波动的清冷美人。
他在第八星系,无人看管,孤独度过十几年的日子里没有哭过。
上了一天学,发现家里没给他留钱,也没留饭,只能饿肚子的时候没有怨恨。
去殡仪馆独自认领父母尸体,面对媒体的时候没有情绪。
被谢峥按在地上差点被灌二次分化剂的时候没有崩溃。
他脸上总是淡淡的,大部分时间都没有表情。
可是在谢舟彦的身边日子里,他却流了很多眼泪。
眼泪,对于沈淮年来说不是痛苦,不是伤心。
被重视的小朋友才有资格哭。
有谢舟彦的日子里沈淮年最开心了,流下了很多幸福的泪水,什么都有人给他兜底。
有人抢过分化剂,拉着他的手说为你变成omega我也愿意。
有人把他随手摘的花藏在耳钉里,有人在军部正式任职的第一年就提交了结婚申请,有人计划了浪漫的蜜月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