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与和平
崇祯八年七月,我随南路大军亲征,讨伐建州金人。说是御驾亲征,但其实我还是不懂丝毫战术,也不敢多干涉事务,每天除了骑马行军外,就乖乖坐在帐篷里,等待督师。
他已经十分习惯了,我给他倒水烫脚,宽衣解带锤肩捏腿一番。也很习惯一日的劳乏,以我们并枕躺着,低低细语直至进入梦乡而结束。
一般说什么?
说督师心里的桃源。
大概是我太能描绘蓝图故事,每夜,我最后凝视督师时,他已熟睡,而唇边总有一丝浅浅笑意,似乎在梦里,也见到了那个稻米流脂粟米白,万国来朝凤来仪的太平人间。
我伸出手指,轻轻勾勒他的脸廓线条下颌处,还是一样扎手的坚硬胡茬,我真想,像猫一样贴近了狠狠蹭一蹭。
有时候,划过他的上唇时,心中渴望,指尖力道略重,还会惊得督师,于睡梦中打个喷嚏,然后无意识地转过身,给我个大后背。
这样,我就像巴着铜墙铁壁的爬山虎一般,贴过去,收敛了,眯眼睡。恍恍惚惚间,总能,也有一场美梦。
这不就是我的桃源吗?比督师的简单多了,只要和督师朝夕相对,自给自足,没有别的事情来烦,更重要的是不用担心什么时候得分开,多美?
……有时甚至是万寿山的陵墓里。
惊醒后,我喃喃道……陵墓也无所谓。
选择性忽略了阮阮小妾等人,尽情地自我YY起来:要吩咐监工,在山上种它几万株桃花,墓道前碑石人像,要雕刻成辽东披甲将士,还要一块,“马踏鞑子”的浮雕大石。美不美?正所谓,春天来了,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但使九泉督师在,不教胡马度辽河!
我想得微微笑,兴奋至极,反正,生要同卺,死要同穴。我一辈子都要巴着督师!
到了白天,将领们商量行进路线,攻城策略,这些,我坐在一旁听,听了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更坦白说,皇帝我甚至连大军到底携带了几座攻城的佛朗机也完全不清楚。
如果哪个奸细抓到了我,唉,自认倒霉吧,明军最高指挥官只知胡说一通,提供完全不靠谱的情报数据。不过,他要是问我袁崇焕的一切,我倒是如数家珍,连他袜子是什么质地都一清二楚!
大军路过十三山故地时,我美好的经历在于和督师携手并肩,登高望平原。夕阳无限好,黄昏也销魂。
终于围困平西堡时,作战紧张,他有几日未曾安眠,心疼得我,打发公公满世界去抢一头产奶的母牛来,好于夜间,温温地伺候他喝。同时,还有强迫症一般,整天观察,这个世上,有什么人,什么事,让督师不舒服不快乐?
简单的零碎障碍,自然被我清除。但最大最明显的那个,我却束手无策。上天啊,为什么不赋予我,朱棣朱元璋一般的军事素质?那样他就不需要操心太多了!我也不至于,只能傻傻看着,什么神火飞鸦新式军火,如导弹一般一枚枚轰炸堡垒里。
平西堡在五天后终于被明军攻占,将士们庆贺,我看着督师被烟火熏得更黑,瘦削的脸,却有些,高兴不起来。因为,打仗实在是,太累了。
知道卫青霍去病为嘛早死吗?就是被刘彻使唤的。
如今,这才是开始呢,还要打什么东昌堡,沈阳……恶战伤神,我不干!我不干!
我们在平西堡稍作休整的时候,也接到了北路大军的捷报。卢象升与七月十四日,取了镇宁堡。
这局势,我看来,好比,一记左勾拳,又一记右勾拳,拳拳都打得敌人流了鼻血黑了熊猫眼。但,要把其打倒在地站不起来还要几个回合啊?就算打赢了成一代拳王阿里,最后也免不了要得帕金森综合症不是?
于是,坦白说,我动了某个心思。只不敢对任何人先说,怕被骂是“十年之功,毁于一旦”,不光荣地成为明代版赵构。
第230章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