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花祈就在楚阿爷和楚阿奶的照拂与该不该有私心的矛盾中,过了一个月。
然而,在立夏后的这个初晨,花祈遭遇了她人生中的第二个劫数,也意外的平息了楚阿爷夫妇因为私心而起的矛盾与罪恶感。
一大清早,太湖上晨雾氤氲,一直希望能多帮楚家二老分摊家务的花祈突然心血来潮,想早点上太湖一展身手,捞些肥美的鱼蟹回去孝敬他们,因为平时这工作都是二老做的。
最让人感到意外的是,第一次抓鱼的她,竟还真的网了数只肥美的鱼蟹。心情大乐下,连带的玩心也大起。
她先是定住木桨,悠哉的坐着小木船随波晃荡,接着她发现一处水弯道旁有一大片相思树林,树林下靠河道的地方,则有几位年轻女子或嬉水、或捣衣。花祈自觉一生中从未见过如此率性有趣的场面,不禁划向岸边,跳出木船,好奇且光明正大的注视着那六名女子。
那群女子彼此间似乎颇为熟识,但对陌生人却带着防备之意,其间,只有一个长得颇娇小,动作有些迟缓的女子敢主动对花祈笑。
阿观,妳娘没对妳说过,别随便朝陌生人微笑吗?
对呀!尤其最近咱们太湖水域并不平静,听说有一批不晓得是水寇,还是山贼的匪徒经常趁大浓雾的时候出来抢人钱财、掳掠妇孺。
哎呀!妳说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咱们还是快点把衣服洗好,早点回家去吧!
没错,阿观,妳也快点,不然咱们可不等妳了哟!
另五名女子七嘴八舌的谈论着,而那位对着花祈微笑的女子,仍一径好脾气的笑着。
但接着发生的事,可就教人笑不出来了--
只见一群蒙面人突然打树林两旁策马而出,将她们团团围住,然后开始学猫抓老鼠般的包抄、劫掠。
女子们边惊声尖叫,边作鸟兽散,马蹄声与土匪的狂笑声如同恶魔般在几个女子身后追赶。
但前有太湖,后有相思林,她们几乎是逃无可逃啊!
花祈比较冷静,她本能的抓起还在傻笑的阿观往水边逃去,可就在快接近小木船时,阿观却跌了一跤,说时迟那时快,阿观立刻像一袋米般的被土匪甩上马背。
另外两人把花祈当目标,策马直朝她狂奔而来,却因为湖滩浅短,两匹马来不及煞住,竟笔直的冲入湖内。
花祈就趁这时候跳出小船,奔向相思树林,按常理说,林内茂密,正常人是不可能策马入林的,可一直追逐在她身后的两名蒙面人却彷佛疯了似的在做某种竞赛,而奖赏就是她!
左边那蒙面人疯狂的使用马刺驱策马儿,很快地越过她,在她前方两步勒紧马嚼子,并踢踏马步跃武扬威,同时扬起一片砂尘。
前路被堵,花祈停下脚步,眼睛因为进了尘土而睁不开,脚下又不小心绊到了一颗石子,整个人就这样颓然地往前仆跌,这时候,在她前方的马蹄陡地腾高,眼看着就要朝她践踏而下……
就在此千钧一发之际,后方那个蒙面人打马背上压低身躯,迅速俐落的从她的腰部将她捞起,然后当她是一袋米似的拎上马背,面朝下的横卡在他的身前。
毋庸置疑的,他是个男土匪,因为从她趴着的地方,可以看见他隐藏在长袍褂与中衣、长袜筒里面的有力长腿。
蒙面人大概是误以为她昏死了,所以并没有压制她,或像其它蒙面人般残酷的在她眼、手及口中缚上布条,她暗暗的想,或许她可以趁他不备时跳下马背……
但她才轻轻挪动了一下,便感觉到一股施在她背脊上的压力。
别轻举妄动,否则恐怕会摔断妳纤细的脖子。蒙面人出声警告,那声音低沉有力且冷峻。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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