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行天下同人)十面埋伏作者:三水君/是朕QAQ
第208章
高潮之后,小狐狸整个人都虚脱了,双眼无力地半阖着,嘴唇半张,急促又虚弱地呼吸。展皓搂着他,不住地亲吻他的耳后和脖子。枯叶睁着眼,无意识地咬住嘴唇,脸颊已经全湿了,身子还酥软着,绵绵的使不出力气。他感觉到肩上的亲吻,痒痒的,麻麻的。一会儿,迷迷糊糊的小狐狸不由自主地往恋人怀里蹭动一下,脑袋也忍不住蹭了过去。身子拧着倚靠在展皓怀里,目光怔怔地抬起头,揪着他的头发,迎着他的吻,亲上了他的唇。半晌,还气息紊乱地伸出手,搂住了恋人的脖子。
分别了太久,一次怎么够。惯来害羞的狐狸被做得有些迷糊了,已经忘记了此时何地,只知道爱人就在身边,渴望的人就在身边,想跟他肌肤相贴,想跟他亲吻……除此之外,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
七
第二天起来,屋外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雪。方秋一大早就起了床,撒着欢儿在雪地里抓雪球,聂蹊站在廊子里叼着个烟斗,眼睛看着小孩儿微微笑。季棠清理了东院给猫儿们取暖的炭盆,正端着倒了灰屑的空盆往西院走,半路上遇见刚起床的殷兰瓷,有些哈欠连天的。
殷兰瓷磨磨蹭蹭地走到聂蹊身边,眼睛眨眨地看了一会儿方秋,然后扭头问他:“阿皓还不起么,这都什么时辰了?”
聂蹊无所谓地笑笑,说:“现在才刚辰时呢,以前都要赖到辰时过了才起来的。小别胜新婚嘛,不急。”
“大着肚子还这么折腾啊?”殷兰瓷笑笑地说了这么一句,随后懒洋洋地往西院去了。聂蹊慢悠悠地吸一口烟,起身走到雪地里,伸手抓了一把雪洒到正埋头做小兔子的方秋小脸上。小家伙“昂”地大叫一声,又气又笑地站起来追着聂蹊打闹。聂蹊不紧不慢地在前头跑,方秋就迈着小短腿在后面可劲儿地追,“咯咯”地笑得欢。
展皓本来在床上抱着枯叶睡着,这会儿也被吵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心里其实有点儿惊讶——居然睡得这么死,还得被人吵了才醒过来?难以置信地揉揉眼睛,展大少这才逐渐清醒一些,从被窝中坐起身子。枯叶还在一旁睡着,因为肚子的原因,现在的他无法平躺,只能侧着睡。一只手松弛地平放在床褥上,而另一只护着肚子,眼睛沉沉地闭着,呼吸悠长平稳。
看着他安稳的睡颜,展皓心里一瞬间变得沉缓悠远起来。他披好衣服下了床,帮枯叶掖好被子,又在他脸上轻轻地抚摸了一下,这才静悄悄地走出门去,准备把那闹个不停的捣蛋鬼抓起来。
方秋还在跟聂蹊闹着呢,抱着他的腿笑个不停,聂蹊坐在廊子边,用腿挂着小孩儿一上一下地抬,方秋缩着脚也随之悬空起来,乐得不行。展皓见了这情景有些想笑,静悄悄地走过去抓住小孩儿往天上轻轻一抛,压低了声音道:“小方秋在乐什么啊?”
方秋被吓了一跳,在半空中哈哈地尖叫一声,随即被展皓搂进怀里。小孩儿知道是他,忍不住笑弯了眼睛,两只小手按着他的脸颊用力地搓揉。见爹爹的脸被自己弄得奇形怪状,小家伙还乐呢。展皓也随他揉去,搂着他慢悠悠地晃到聂蹊身边坐下了。聂蹊见他脸颊上还残留着枕巾的印子,忍不住露出个淡淡的笑容:“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不陪着你家狐狸?”
“他还在睡着呢,这小混蛋闹得太大声,我是出来逮他的。”说着,展皓张嘴咬住了方秋正捏他脸皮的手指,小孩儿咧开嘴无声地尖叫,随后又笑了起来。不过听见说阿爹还在睡,所以都敛了声音,就嘴巴在不停地笑啊动啊。聂蹊笑得懒洋洋的,看着儿子,又看看孙子,眼神越发的惫懒。
又到冬天了……第六十个冬天。聂蹊垂眼看着雪地上凌乱的大大小小脚印,心里一时间有些空茫。还奢求什么呢,孩子们都好,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也许还是有一点儿小小的遗憾,但那也算不了什么了吧。今后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他们也能这样平淡地笑闹,也只是自己看不见而已。
冬至那天,常州府下了一场很大的雪,积雪差点把前院那棵大叶紫薇压垮了。方秋裹成了小棉球,乐颠颠地在雪地里滚来滚去,还拖着敏薇给他堆雪人。
展皓出门办事去了,但最近都不需要去太久,一般两三天就回,所以也没有以前那么难熬。枯叶的肚子是越发的显了,披着袍子还能看出来一些,下了雪也不敢往雪地里走了,怕滑倒。方秋还眼巴巴的呢,说阿爹来陪我玩嘛,殷兰瓷在一旁捏他的小屁股,说等你阿爹把弟弟生出来再说!
说起生产,其实殷兰瓷也是担心的。女人生孩子她知道怎么生,可这男人……问枯叶,他也是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展皓之前跟他说是公孙总有办法,不用急,可这眼看着六个多月了,再过三个月就……想想都头疼。
一直到现在,枯叶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用什么地方怀了这个小怪胎,就知道他在肚子里慢慢地长大,逐渐伸胳膊踢腿。有时候在东院,猫儿们往他身上蹭,小三花还会跑到他肚子上来。不过枯叶怀里一向是小角的御座,见被女儿占了,小角也是毫不客气地把人家挤开,自己大摇大摆地窝在上面。
于是枯叶就抱着小角嘀咕啊,说这小混蛋到底准备怎么办呢,从哪儿生都不对劲儿啊!难不成,真要用刀从肚子里剖出来?摸一摸自己被撑得溜儿圆的肚皮,枯叶默默地叹一口气,心里越发郁闷了。
时节近了年关,家里人都陆陆续续地忙了起来。殷兰瓷带着一伙小丫头开始忙过年的事儿了,展天行和李非常天天在常州府各处走动,有时候实在忙得紧,还会把聂蹊也给叫去。说起聂蹊,枯叶有时候也会忧心他的大限之日。听展皓说是大年初五,那时候他的肚子才刚满八个月,不够日子……也就是说,宝宝注定见不到爷爷了。
他跟聂蹊实际上没什么特别的交情,是因为展皓,两人才有了比较亲密的关系。会对他崇敬关心,基本上也都是因为展皓的原因。看见他,就会想到他们一族身不由己的宿命,和摆脱不了的责任。展皓跟聂蹊很像,也许聂蹊要更加温柔一些,但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展皓也已经不再是以前那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了。父子俩一模一样的优雅沉静,温柔淡然,唯一不同的,也许只在于展皓还有自己陪着,而聂蹊的爱人,已经在另一个地方等候他多时。
未出世的宝宝对聂蹊而言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含义,枯叶不敢妄下论断。只是有时候想着宝宝,枯叶会有些隐隐地期望,希望他能跟聂蹊一样,跟展皓一样,聪明,淡泊,从容,温柔。
虽然平淡,但到底是他们这一族的传承。血脉的意义在哪儿,不过是看着带有自己影子的后辈子孙,继续在这繁华世界里流连行走。遇到挫折也好,一帆风顺也好,都是替自己继续活着了。其实宝宝未来会长成什么样,现在谁也不知道,但枯叶的确是希望他能像爷爷一点的,以后看着,心里也能舒坦一些,不至于太内疚爷孙俩彼此之间的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