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林宁接到了一个电话，那头怯怯的声音传来，“孟红，是孟红吗？”
“你是......？”
“我是范佳，你还记得吗？”
“范佳？是谁？”
林宁真的不记得了，这些年来，她认识了太多的人，通讯录里的人数都数不完。
那头的声音更怯懦了，“四十年前，1982年，咱们一起去漂亮国留学，我们一起租了一间屋子，还有张和平，你还记得吗？”
林宁回忆良久，终于想起来了，是他们啊！
当年他们一起公费出国 ，他们四个人，还有贾楠，一起租住了一个公寓，后来她和贾楠回国，如今贾楠已经是国内知名的建筑设计大师，在大学当教授。
而张和平和范佳觉得漂亮国很发达，于是留在那里没有回来，他们两个当时都结婚了，张和平在国内还有了孩子，但两个人都双双抛下了家庭，在漂亮国结合了，将国内的一切都抛诸脑后，当年像他们这样的情况，还有很多很多。
“哦，我想起来了，你，你有什么事吗？”
范佳被鼓励到了，语气流畅了很多，“我在网上看到了很多关于你的新闻，你现在真的很了不起，公司开的那么大，产品做的那么多，比漂亮国这边的产品还厉害。”
林宁骄傲的笑了笑。
范佳像是许久没找人说话似的，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当年林宁和贾楠他们走后，她就和张和平找了工作，后来两人结婚了，买了房子，生了一儿一女。
一开始两人过得很不错，他们都是从漂亮国大学毕业的，又勤奋努力，年轻的时候也挣了一些钱，到处旅游，生活很惬意。
后来范佳生了孩子，没人给他们看孩子，国内的亲人早就跟他们切断了联系，漂亮国的人工也太贵，他们根本请不起保姆，范佳只能辞了职，自己看孩子，张和平一个人上班。
从那之后，他们的生活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一个是，明显的歧视和隐形的天花板一直都存在，不管张和平多么努力，多么表忠心，他在公司里总是升不上去，哪怕是后来的一个小年轻的，没几年都能上去，他都不能。
常年累月的工作歧视和压力，让张和平变得易怒焦虑，爱打人，而且越是这样，他越不敢辞职，怕丢了工作再也找不到，只能忍了又忍，现在经常对范佳和孩子们发泄，有时候还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