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儿在心中小声说道:“其实没关系的, 父王不在的时候,我总是一个人在家。”
但此时, 他又不太想说,娘亲牵着他的手,护着他的样子是他从来都没有体验过的场景。
曾经他羡慕的别家小朋友拥有的,现在他也有了,他躲在沈婉鸢的身后,小小凤眸却笑得如月牙一般。
安老太君看沈婉鸢话语坚决,恰逢时辰也到了,她蹙着眉嘱咐道:“一定要记得,你是安家的媳妇,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安家,好好看顾孩子,莫要让他们和贵人们的金疙瘩起了争执。”
沈婉鸢笑着颔首。
此时,她无比感激陆珩给儿子请封世子之位, 整个皇城除了宫中的小公主,再也没有比澜儿更大金疙瘩。
她低头看着澜儿,澜儿也笑眯眯地看着她,眼里都是骄傲。
当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笑什么笑,严肃一点。”老太太胸中的还没有撒完,继续挑刺道:“你这面纱又是何物?去给大长公主贺寿,戴着面纱像什么样子,赶快摘下来。”
沈婉鸢自然是怕遇到京城熟人,躲不过只能想办法避过去,她摘下面纱,脸上一大片红疹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说道:“媳妇春日过敏,早上起来脸上起了一片疹子,怕污了贵人的眼睛,只得戴着面纱。”
安老太君找茬无果,黑着脸转身踏上马车道:“快走吧,莫要错过了时辰。”
母子三人相视一笑,登上马车前往端阳大长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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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车夫一声吆喝,端阳大长公主府到了。
端阳大长公主是先帝的嫡亲妹妹,陆珩应当唤一声姑姑,而到了小皇帝和陆安澜这辈便是他们的姑祖母。
沈婉鸢牵着孩子们跟在安老太君身后,余光观察着周围贵妇,她们声音虽小,却足够入耳。
“那是被先帝封为皇商的安家。”
“她们来作甚?”
“哎呀,他家老太太之前是平阳侯府的县主,和大长公主关系甚好,结果侯府被抄后,她匆匆嫁到了商贾之家。”
“啧啧啧,一身铜臭味,不过他家倒是人丁兴旺,得了一男一女。”
沈婉鸢看着澜儿,心中有些困惑,小声问道:“她们不认识你?澜儿什么时候从林州回来的?”
“唔,正月初五。”
沈婉鸢笑了,原是这般。
澜儿是最近才从西北林州回来的小土包子,整个京城还没有几个人见过他,知道他是谁。
安老太太虽然糊涂但是耳朵还没聋,贵妇们谈论她的每一句都如同针扎一般,她后背不自觉地挺直,断不能让她们看轻她。
沈婉鸢却如同没事人一般,还在和孩子们说话,她心中怒火当即喷发出来,蹙着眉厉声道:“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