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闷人的节拍让许南禾头皮发麻。
许南禾问道:“谁干的。”
没人回答,除了肖宇所有人都不自觉地避让了许南禾的视线。
肖宇蔑视着,所有的五官都配合着把“我干的”三个字贴在了脸上。
许南禾的眼神暗了暗,眼里的漫不经心一数褪去,换成了不可逾越的巨浪,光是看着就让人心惊不已。
程晚没说话,藏在袖口的手止不住地颤抖,他知道是谁,更知道为什么会是老鼠而不是蟑螂、不是垃圾。
*
五个月前。
一只老鼠光明正大地从程晚的脚边疾驰而过,夏天的裤子很薄,触感十分清晰。水亮光滑的灰色毛皮从程晚的视线中一晃而过。让程晚心脏一颤一不小心松开了垃圾袋的一角。
顺势起飞的垃圾袋失去一侧的力量在半空中开始下落,差点让另一边的方昌林满身污秽,对方赶紧松手后退这才免了无妄之灾。
程晚下意识道歉,话还没说完就被方昌林一脚踢到肋骨,力道之大让他一下子跪了下来,手掌正正碰到方才老鼠经过的地方。他一个应激,整个人倏地往后仰,惊恐不已地喘着气。
“哈!我草,程晚你个大男人害怕耗子啊?”方昌林朝程晚恶意地笑了笑,看了眼周围的垃圾嫌弃地皱着鼻子吐了句,“你给我等着,今天我算是记住你了。”
程晚半晌才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避开污垢撑起身来,看着方昌林运去的身影,心里无端发出一阵愤怒。
他知道方昌林是肖宇的跟班,也知道肖宇因为陈思语讨厌自己,单是这份不喜就能让他们这么对待自己吗?
让他硬生生的变得低人一等,所有人都能踩他一脚。
程晚不解,尝试过反抗,反抗的结果就是被收拾一番,拳头像雨点一样快速落下,锁了门的厕所里他忍耐的闷声那样苍白无力。
最后被困在教学楼的杂物间整整一夜,清楚地听见老鼠叽叽喳喳的响动,偶尔还会察觉到脚边它们穿梭的动静。
那个夜很黑,也很冷,把程晚的心冻得拔凉,仿佛孤身走到了南极的冰川。
等到第二天程晚才被清洁阿姨放出来,没人发现他整整消失了一夜,即使是他的……父亲。
从那以后,程晚学会了顺从,反抗只会让那些人食髓知味,当石子投进湖中却没引起波澜的时候大多数人会偃旗息鼓,慢慢的就不感兴趣了。
他安生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小心翼翼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为什么,为什么忍受了那么多这群人还要这样过分的对他!
程晚只觉得世界的所有都在离他远去,抽屉里那血肉模糊泛着血腥气味的尸体占据了他的全部。
“程晚,程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