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的宠儿作者:莫莫花期
171是朋友还是敌人?(万更)
名门的宠儿作者:莫莫花期
171是朋友还是敌人?(万更)
整一个晚上。
病毒和抗体在体内肆虐,流窜。
花期整个人努力地蜷缩在角落里,压制着自己的颤栗,原本红润的小脸苍白如纸,远远看去,宛若虚弱重病的小兽。
汗水不止地往外冒,让她整个人宛如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很痛,很疼,就算是以前受到过疼痛训练,也不曾那么疼过。
但更像是有人在不停地将他拆卸,然后胡乱组装地折磨她。
她咬着牙,忍住想要咬舌的冲动。
“啪——”
木屋的门打开。
花期一抬头,便看到亚当出现在门口。
亚当只是抬了抬眼,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在确定她是否还活着。
墙角里,花期蜷缩在阴影处,整个人隐忍着,颤抖着,仿佛褪去了原有的嚣张和傲气,唯有那双看过来的眼睛亮的吓人。
月光透过,落在她的前方,映着那双眼睛更加的闪亮,宛如黑暗里的孤灯。
看着,蒙面下,亚当蹙了蹙眉头,眼里隐动,却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直接转身离开。
见他离开,花期便将目光收回,默默地闭上眼睛,只是静静地想着默默。
想着,抓着衣服的手紧紧地抓着,随后,才缓缓地放开……
仿佛,他就在身边。
痛苦中的人,往往会自虐,因为他们下意识想要把疼痛转移。
在最为疼痛难忍的时候,花期没有自虐,没有撞墙,强忍着想要自虐的想法,一动不动地蜷缩在那里,宛如石雕。
反复性的抽动,到后来的麻木。
那一头,默默应该会更痛吧……
情毒的毒性一向都是一方伴随另一方开始发作,如今她毒发,默默怎么可能不痛呢?
想到这里,她整个人越发的没有动静了,仿佛不痛不痒,只是偶尔浑身剧烈的抖了一下。
她想完好无损地回去,要完好无损出现在默默面前。
然后,和默默说,一切都过去了,那些该死的过去,全部结束了……
期间,亚当只是时不时地出现在门口,看她,似乎只是看看,占着他床的女人有没有死透一般。
而每一次,花期总会在那一刻抬头,用那双虽然处于痛苦,却依旧清明明亮的眼睛回望他。
然后,亚当再次消失。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花期绝对了解,之前亚当会带她来这里,绝对只是因为某个阴差阳错的原因,而且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而事实上,这么多天,亚当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正如,她毒发,他只是好心地腾了一个地方给她。
直到凌晨,体内的各种反映才逐渐消失。
花期松开自己抓着手臂的手,她的指甲不长,但是因为疼痛,无意间中还是加重了自己的力道,原本白皙的手臂,多了几块乌青和被指甲划出的血迹。
花期默默地看着那里的伤口,然后,在几分钟之后,在看到手臂上的痕迹荡然无存,她的心,有那么一刻,沉了下来。
在床上又呆了十多分钟,见自己已经恢复常态,花期活动了一下身体,下床。
门口,亚当从外面回来。
一夜在外,黑衣,蒙面的黑布,都蒙上了一层雾水,就连那极长的睫毛也让人感觉湿漉漉的。
见花期已经下床,他的目光落在花期的手臂上。
他还记得这个女人最痛苦的时候,将手臂弄出了血,而他只是在外面冷眼看着。
之前花期的样子,让他想到了当年的铃,那个时候铃也是这样,垂死挣扎,就在他面前,一番痛苦中,渐渐死去。
然后那双眼睛瞪着大大的望着他,曾经有一段时间一度成为了他的梦魅,控诉他的见死不救。
所以当花期用那双亮的吓人的眼睛看着他的时候,他的心触动了一下,随后化为一片死寂。
这个女人,归终到底,不是铃。
但是在看见那两条白臂光洁无瑕,淡漠如他,还是楞了一下。
见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臂上,花期讽刺地笑了一下:“怎么,就允许你不是正常人?”
亚当抿抿嘴,没有说话,只是淡漠地看她一眼,将手里的碗放下。
就在她以为亚当会离开的时候,忽然,这个男人站在门口,转过头问她:“你们最喜欢什么花?”
花期一愣。
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到之前默默送给她的“花”,那瑰丽的眼眸不禁荡漾了一下。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只觉得有些好笑。
默默,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吃下去的。
说实话……真的,不是很好吃啊。
想着,花期忽然扯开一丝明媚的笑,没头没脑地回答道:“干花。”随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一正,一脸正经地说道:“亚当,但是你送我,我不是不会接受的!”
闻言,亚当不明所以地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不明白,尤其是听到她后面两句话,见她一脸嫌弃的表情,他皱了皱眉头,用一种“你真的好自恋,你的脑动开的真大”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在想,她的脑子是不是被毒坏了,随后什么话也不说,便转身离开。
身后,花期很明显接收到了他刚才递给她的眼神,她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地“切”了一声:“我这么美丽动人温柔大方贤良淑德,全世界女性的典范……嫌弃我?”
说着,花期摸了摸自己被汗水浸透的脸蛋,悠悠地自恋了一句:“默妃,这个世界还是你的眼光最好……”
刚刚还在处于痛苦之中,如今便能生龙活虎。
花小七,一如既往的彪悍,坚毅挺拔。
转过头,花期看着落在那个碗里荡漾的血迹,目光沉静,微微抽动着嘴唇。
但最后还是没有喝。
花期眉梢一挑。
这个男人,还真是……对自己的血有自信!
……
日出,日光宛如金色的薄纱一般,笼罩在整个大地。
也不知道倒弄了什么东西,亚当手里拿着一个盒子,在树林间穿梭,杂草丛生,隐约有一条路隐藏在其中。
十几年,来来回回的践踏,足以让这片土地成为一条路。
一夜潮湿,就连泥土也变地泥泞。
亚当脚步微顿,终于在尽头停下。
那是一颗大树,葛色粗狂的树干犹叹着岁月的长久。
神阙岛一直都保留了最原始的植被,眼前的这个大树,接近五百年。
大树绿树庇荫,枝叶分外的茂密。
尤其是在这天,阳光倾落,透过间隙落在亚当的身上,似乎在低语什么。
静默了片刻,亚当走到树前,那双碧翠的眼眸波动了一下,随后,他打开盒子,几许干涩的花瓣飘零而下,零落在大树的土壤之上。
白色的花瓣因为干燥而紧缩,浅浅的颜色,在一片绿意里,是一抹清淡的风景。
花朵是凌晨时候摘下来的,新鲜美好,亚当忽然想到那个女人说的干花,忽然明白是因为干花能放得长久。
虽然处理的时间很短,但是这些花瓣却能放很长的时间吧……
就仿佛在祭奠什么,他脱下脸上的黑布,露出脸上狰狞的伤疤,将花瓣埋进了土里。
伤疤暴露在空气里,鲜红并微痒着。
随后,他便默默地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那一剖土壤。
而那片土地静静的,似乎在凝望另一个世界。
一丝风吹过,绿叶婆娑做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亚当收回自己的目光,便准备转身离开。
然后,一个白影出现在他面前,刹那间,一抹莫名的暗芒从亚当眼里划过。
马特隆抬起头看着他,刚从试验区里出来,身上还套着白色的隔离服,那两手插进口袋,站在不远处,见亚当没有蒙面,那张英俊却残缺的脸暴露在空气里,他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露出一种预料之中的表情,道:“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几十年如一日,这个习惯还真是可怕。
“滚!”
他的话音刚落,就看到亚当抬起眼,冷冷地看着他,缓缓地吐出了一个字。
这段时间,他对他,愈发的冰冷和疏离。
那目光里隐隐透着几分憎恨。
见亚当如此毫不客气,马特隆眉宇之间的褶皱更深,他绷紧着唇角,看着亚当那双空洞加冷淡的眼神,他有几分不悦,但还是隐忍了下来:“亚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害你。”他的声音一顿,“你不能以前的事情便一直揪着不放,先不说铃的死,那并不是我的错,说到底,我们身体留着同样的血,我都是你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看见亚当忽然抬起他那双翡翠般的眼睛冰冷刺骨地望着他,那种冰冷仿佛可以化为实质,刺穿对方。
马特隆的声音一顿,竟然有些说不出话。
亚当冷冷地看着他,忽然嘴角勾起一丝极其讽刺的笑意,带动着脸颊上的伤疤,狰狞地扭曲着:“哥哥会把弟弟丢进全部都是蛇蝎的山洞吗?”
他的语调里波澜不惊,甚至是极为的平静,却隐隐透着让人窒息的讽刺。
就好像,曾经被蛇蝎钻入身骨的人不是他。
就好像,曾经被被哥哥残忍对待的人不是他。
似乎触碰到了什么,马特隆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默默地看着亚当脸上的嘲讽。
见他不语,亚当脸上的讽刺更深了:“那么,哥哥会把眼睁睁地看着弟弟被那些变态折磨吗?”
口袋里的手微微握紧,马特隆脸色灰黑地看着他,看着他十几年难得一见的发泄。
似乎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亚当脸上笑容更加的深意了,语调更加的缓慢:“那,哥哥,会在弟弟面前,亲手杀了自己的父母吗?”
然后,在他年幼的弟弟面前,拿着手术刀一点点的切下父母的躯体……
亚当的话还未说完,果然,就好像一根紧绷的线猛然间绷断,马特隆的脸色猛地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有些失怔,那张僵硬的脸上微微扭曲,带着点复杂和痛苦。
见马特隆脸色突变,亚当笑了笑,随后,嘴角的弧度慢慢消失,化为以往的冰冷,他看着眼前的男人,眸里的火焰渐渐寂灭,目光再一次空洞,仿佛之前态度倨傲讽刺的男人不是他。
他说:“哥哥吗?很抱歉,你不是。”
他的声音一顿,又道:“因为,我和你身上流的不是相同的血,你应该比谁都要清楚。”
或许小时候是,可是如今,一点也不是。
或者说,他身体里的流的,到底是不是血,他自己都不清楚。
有哪个正常人的血能解毒?
有哪个正常人会有那么的过去?
对面,马特隆听到他的话,眼里瞳孔一缩,随后,目光深沉无底地看着他,却发现自己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他的话。
亚当说得对。
经过那么多年的“浸泡”和“侵蚀”,亚当体内原本的血变质,变得特殊,他和他又怎会一样?
他再清楚不过,因为将亚当当成药人的人……是他。
瞬间,气氛沉寂了下来。
马特隆一脸肃穆地望着眼前的男人,目光复杂,那双翠绿色的眼眸里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其中涌动,许久,终于化为一片死谭。
亚当回望着他,目光波澜不惊。
两人对望了许久,许久,马特隆才收回自己的目光,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冷漠的眼眸露出几分不堪的痛苦,他沉沉地闭上自己的双眼,声音有些紧涩:“亚当,不应该知道当年我……我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已经……”
“忘了吗?是了,为了我忘记,为了让我麻木,为了不让我憎恨你,为了变成机器,抹杀我身边任意有情感的一切,就连最后的唯一的,也一同抹去,因为那样,我会变得不会感情,对所有的一切失望。”
“马特隆,你真的说的,真是如此当然。”
亚当平静地看着他,“可是,让我失望的不是世界,而是你。”
就是因为怕自己忘记,所以,每一天他都会来这里,回忆他的过去。
就是因为怕自己变成真正的行尸走肉,所以,他不断的催眠自己,将一切收敛在内心里。
就是因为怕自己恨错了人,所以,他一直有个愿望,就是杀了他。
闻言,马特隆脸色黑沉,目光深邃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仿佛要将他看透。
这么多年,他知道他不如表面上那么简单,没想到,他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亚当今天的表现,让他惊讶,但更多的是……困惑。
隐藏了那么多年,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爆发?
在静默地对视了许久之后,也不是抱有什么情绪,马特隆看着他,平静地开口:“亚当,你杀不了我的,因为……你舍不得。”
“我当然舍不得,我舍不得你就这么轻易死去……”亚当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听到他的话,马特隆皱了皱眉头,发现,今天,他和他完全没有话题可以谈,虽然以往也没有。
几十年难得一见的躁动又开始在内心浮动不受控制,马特隆选择无视他的话,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而是转到了这次来这里的目的上:“半个月之后,是月圆,你最好做好准备。”
说完,不待亚当回答,他转过身匆匆离开,脚步却不复来时的沉稳。
但他还是听到身后,那个男人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呵,哥哥会拿弟弟的性命去救一个毫不相干的大老板吗?”
一痛,马特隆放在口袋里握紧的手,指甲掐进掌心,隐隐露出了一点血迹……
……
马特隆离开。
亚当看着他的背影,将目光收回。
那双原本富有色彩的眼睛再一次恢复到以往的空洞和无神。
他转身,一个俏丽的人影忽然出现在他眼前。
花期巧笑颜兮地望着他,丝毫不减之前的痛苦,她看着他,眼里流光溢彩:“你还真会演。”
什么我想杀了你,什么哥哥啊弟弟啊,明明心里根本不在乎,或者说根本将这一切划出了自己的世界,但是演出来,倒是虎的人一愣一愣的。
要不是她看得出虽然亚当虽然不管表情还是语气都演得惟妙惟肖,但是,有一个却没改变。
他只有在提到那个“铃”的时候,浑身露出一丝狠意。
其他时候,除了讽刺和蔑视,就连杀意也没有。
有个这样的哥哥,若不是真的恨到骨子里去了,那就是真的把他当作另一个世界的人了。
花期的鞋边,泥土干燥,显然她在这里呆了许久。
见花期一语戳穿自己的表面,亚当看了看她,见她宛若正常的反映,目光疑惑了一下,随后化为一丝平静,但丝毫不见尴尬。
他以为一般正常女人在听到他之前的话,会同情,没想到,果然,他想得没错,这个女人真的不正常。
要是花期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一定恨不得拍死他。
不正常?
好吧,虽然她现在真的不正常,但是楞谁听到别人说自己不正常都会恼火的,好嘛?
有些实话,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
见亚当看着她的眼神波澜了一下,花期知道他是在惊异的反映,她拍了拍落在自己头上的树叶,眨了眨眼睛,说道:“你不杀他,你让给我杀,好不好?”
闻言,亚当:“……”
见亚当摆明了不想离她,花期也不恼,摆弄着自己手里的树叶,随后想到了什么,问道:“那我问你一个伤心事吧……”
亚当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