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留下斐红荨,就是因为她愿意帮他找她爷爷帮忙,而如今,几日过去,却一点音讯都没有,那么,他留她又有什么用处?
闻言,斐红荨脚步一顿,眼里划过一丝异样,她回头看向白少卿,脸上噙着一股冷意:“我爷爷神出鬼没,你以为很好找么?”
她怎么会看不出白少卿眼里不加掩饰的杀意?
想杀她?也要看她同不同意!
感觉到斐红荨的反弹,忽然,白少卿,那张清俊的脸上勾起一丝嫣然的笑意,却仿佛吞进了身后无数的光芒,如此明媚的日子竟然能够让人感觉到黑暗,他平稳地摆动着手中的刀叉,默默地望着她,不轻不慢地说着:“红荨,我亲爱的妹妹,你别给我搞什么花样,也逼我最恶劣的方式,我们的兄妹,任何事情都要齐心协力,不是么?”
最恶劣的方式?兄妹?齐心协力?
他这话听在斐红荨的耳里,斐红荨又怎么会不明白?
她爷爷最疼爱她,如若她出了什么意外,到时候,别说白少卿找他,就算是不找,她爷爷也会出现。对于她来说,最恶劣的方式,莫过于此。
想到白少卿竟然拿着她的命来威胁,斐红荨一脸愤然,看着白少卿脸上的笑脸,只觉得格外的刺目和恶心。
她狠狠地看着他,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白少卿,我倒是希望你这个祸害能早点死!”
早死早好!
她和爷爷当初怎么就救了这么一个该死的人!
“放心,祸害一千年,本人活上个百年绝对没有问题。”相对于斐红荨的激怒,白少卿淡淡地回答道。
“是吗?我很放心,放心早晚有一天,你会有报应!”斐红荨阴阴地回应着,推开身后的椅子,说完,便愤然地转身离开。
而身后,望着她的背影,白少卿的眼底划过一丝杀意。
报应?他白少卿何时怕过?
正想着,忽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亚历克斯上前,拿着一部黑色手机,侧身弯腰,对着他低低地说道:“白少,even先生来电。”
听到是even的来电,白少卿微微扬眉,他放下自己手中的刀叉,拿起旁边的餐巾细细地擦着自己的嘴角,足足等了有半分钟,就在电话铃声即将结束的时候,他才悠悠然将餐巾放下,对着亚历克斯说道:“接起。”
亚历克斯颔首,将电话接起,放到了白少卿的耳边,不近不远刚刚好的位置。
电话刚被接起来,那一头,一抹低沉又冷然的男音就传了过来:“怎么,白少卿,知道你的情敌死了,乐的连电话都不接了吗?”
“你以为我真的相信?”白少卿嗤笑了一声,眼里划过一丝冰冷,冷漠得回应道。
even是什么身份,他要迫不及待地接起他的电话?
向来都是他命令别人,什么时候轮到他人为他做主了?
“那就好,我就怕有些人忘乎所以,没有动点脑子。我比较喜欢和聪明的人一起合作。”
电话那头,似乎对于白少卿的冷言冷语不以为意,even拿起一杯红酒正从沙发上起身。
地方有时差,伯爵岛刚刚迎来新的一天,而even这里却是步入了夜晚。
夜色深沉,屋子里,却是没有开灯,一片昏暗,唯有床头的那盏琉璃灯亮着,闪烁着昏黄的灯影。
屋子的另一头,一个女人沉浸在黑暗里,静静的,宛如一朵在暗中无声无息的含苞的睡莲。
说着,even拿着酒杯缓缓的起身,朝着对面的女人走去。
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那个女人的面容清晰地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床边,是一个穿着白色旗袍的女人,她正闭着眼睛,一脸冷漠地瘫坐在地上。
她的五官并不算特别的出众,只能够上了清秀,唯有眉宇间那点清冷,衬得女人带着几分脱俗的气息。
她没有刘海,额头向来光洁,只是如今,一个伤口触目惊心地点缀在上面,鲜血顺着她的额头流过脸颊,衬着那张原本就白皙如瓷的脸蛋更加的苍白,还带出了几分触目惊心的美感。
看着女人额头上的伤口,even的眼眸略微收缩了一下。
许青岚沉默地闭着眼睛,没有看向眼前浑身阴鸷的男人,只是静静地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即便是额头上有伤口,脸上却依旧噙着别人不可触碰的贵气,她的眉黛如山,宛若一朵沾了血的青莲,清冷的,又脆弱的,让人心生怜爱。
“怎么,知道那个男人受伤了?你就要死要活的?想要陪他一起去死吗?”
见这个女人即便是受了伤,却依旧不远低下自己的头颅妥协,even的眼里划过一丝冷然,随后那丝冷然慢慢地堆积,化为了滔天的愤怒。他缓慢地走了过去,蹲下,忽然轻声地问了一句:“你觉得我会如你所愿吗?”
说着,他便拿起那个红酒杯揍到了女人的唇前,重重地碾压了上去,带着几分暧昧和让人难看的羞辱。
一丝冰冷触碰到女人的唇瓣,不轻不重,仿佛是另一张唇瓣肆虐着她的唇,一股前所未有羞耻感席卷到了她的全身,许青岚的浑身一颤,眉宇轻蹙,却是隐忍着,依旧给男人没有任何的反应,唯有脸上的那抹冰冷更甚。
见此,even眼里的阴霾更显,他移开那杯红酒杯,透明的酒杯上,印着女人淡淡的唇印,他看着那个唇印,目光深谙,脸上却是露出一丝冰冷彻骨的笑意,他刚要说些什么,就听到电话那头,白少卿冷冷地询问道:“那件事情你是做的?”
夜默城虽然不至于毙命,但是绝对受了伤,那么,趁这个时间段,绝对是他们行动的最好时机。
听着白少卿的问话,even阴冷一笑,目光却是落在了许青岚的身上:“自然是我做的。”
果然,他的话音刚落,就看到眼前的这个女人闭上眼眸的羽睫轻轻颤动了一分,显露了这个女人此时的不平静。
见此,even的眼里抹过一丝狠厉,语气冷冽:“可惜没有杀死他。”
下一秒,女人的身体微不可查地一颤。
见even那么一说,白少卿的脸上勾起一丝不以为意的笑意:“若是他那么好杀,我们还需要联手做什么?”随后,他的声音一顿,忽然将话题转到了金矿岛的上面:“even,金矿的事情我想你最好处理清楚,高山族那帮人给我们填的麻烦可不少。”
高山族的人根本就不受控制,之前和他们合作,在看到金矿之后,直接背叛了他们,还联合其他的人打击他的人。
白少卿只那种会吃哑巴亏的人吗?
先不说even在这方面处理最少,单单是这一点,他就可以直接和even撕破脸皮!
听出白少卿话中的冷意,even眼里冷光溢现,但是在看到女人愈加苍白的脸色,原本要谈事的心思瞬间荡然无存,他只说了一句:“这件事情,我会和他们沟通,其他的事情我就不多说,记住我们之前的约定。”
说完,还不待白少卿说些什么,这一头,他挂断了电话。
古堡内,听着电话那头直接挂断了他的电话,一抹杀意从白少卿的脸上倾泻而出。
亚历克斯只觉得浑身一寒,整个人毫无痕迹的退后了一步,生怕白少卿一生气就会让人把他扔下悬崖出气。
微怔之间,就听到白少卿忽然喊他:“亚历克斯。”
“在,白少。”亚历克斯回答道。
“那个even的资料查清楚了没有?”
“还没有?”
“让他们尽快!”说完,白少卿目光阴鸷地看向窗外。
窗外,大海浩瀚,无边无际,黄橙橙的阳光将湛蓝的海域染得金色一片,却是映着男人的眸子愈加的诡异和冷意……
……
这一边,将电话挂断,将电话扔到一边,even目光阴鸷地望着眼前的女人,一丝冷冽出现在他的脸上。
他伸出手轻轻地勾起女人的下巴,女人额头上的伤口没有及时处理,血迹依旧静静地流淌着,红色的液体沾染到了男人的指尖,殷红一片,宛若一滴赤红的玛瑙,然后又顺着他的指尖然后破裂开来,分成了好几股顺着他的手指留下,看上去带着几分血腥。
“许青岚,有种你把你之前的话再说一遍!”看着手指上的血迹,看着女人苍白的脸,even暗色的眼眸轻微地波动了一下,但是在看到女人眉宇之间的傲气,一股强烈的愤恨感又是袭上了他的心口。
这个女人简直就不怕,多少次了,竟然一次又一次地在挑战他的底线,他真的以为他不会杀她吗?
even不是知道,在他扪心自问的时候,就意味着,他不会杀她,绝对不悔。
听着男人充满冷意的话,许青岚的羽睫一颤,那对一直紧闭的眸子缓缓地睁了开来。她的眼皮向来很浅,距离那么近,甚至能够看到肌肤下流淌的青色血管,一触即破的脆弱,但是那双眸子此时却是无比沉静地看着眼前这个仿佛从夜里出生的男人,波澜不惊,却带着无所畏惧的坚毅,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摧毁不了她,她看着眼前脸色阴沉的男人,那对黑色的眸子就这样的凝望着她,仿佛要将她袭卷进去,她的目光隐隐地波澜了一下,随后,面无表情地说道:“我说,你和那些人,狼!狈!为!奸!”
她的声音不大,却是充斥了整个空间,尤其说到后面四个字,她说的很慢,一字一顿,仿佛是四把利剑想要直直地要砸进男人的心口。
“你!”听着她的话,男人捏着她下巴的手猛然一紧,那双暗色的眼眸里席卷着滔天的怒意,仿佛下一秒就会将眼前这个女人捏碎,他愤怒地看着这个不怕死的女人,一股杀意袭上了他的眉间,咬牙切齿:“你别以为我真的不会杀你!”
他要杀她,有千千万万种方法!
下巴仿佛要被人生生地从脸上拉下来,那种痛楚让许青岚隐约蹙了蹙眉,她却硬是没有吭声,只是静静地回望着他,从额头上留下来的血迹忽然抹过了她的眼角,她的眼睛轻轻一颤,仿佛世界瞬间被红色所掩盖。
听着男人语气里的杀意,她那张原本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忽然抹过一丝笑意,配上脸上的那抹血迹,竟然生出几抹她平日里所没有的艳丽:“好啊,有种你杀了我,其实,我现在活着也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现在的她,被囚禁在这里,甚至一辈子可能都出不去,还有什么活下去的理由?
话音未落,“啪——”的一声,even忽然松开了她的下巴,将她推倒在了地上。
“好!很好!你想死,没那么容易!我要你生不如死!”看着这个女人依旧执拗地不肯低头认错,看着女人眼里一闪而过的死意,even真的连杀她的心都有了,看到在看到女人依旧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他缓缓地攥起自己的手,生怕自己真的会动手杀了她,想到他是为了什么而受伤,他眼里的愤然更甚:
“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做梦!你以为我会放过他,你也做梦!”
“even,坏事做尽了,你会有报应的,被你杀的人一定会回来找你,让你活的不得安宁!”
地面上,听着他的话,许青岚猛然抬头,那双平静的眸子瞪得大大地望着他,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印刻在脑海里,然后撕裂他。她犀利地说着,语气尖锐又冷然,那话仿佛一把利枪,要往even的心口上戳。
even的脸色尽是阴郁,却是没有再说话,他冷冷地看着她,看着她眼里的冷意,看着她眼里恨不得杀了他狠意,只觉得心口那一团火气不断地在燃烧,不断地在扩大。
有那么一刻,他差点伸出手掐死她。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不断地在挑战他的耐性!
许久,他才缓缓地平复了下来,恢复到了原有的镇定。
他看着她,目光冷冽:“好,那你就等着。”
说着,他便转身走出了房门,在临走前,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他又说了一句:“那个男人,就算是死了,我也不准你陪葬!”
说完,便“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而屋内,女人怔怔地凝望着那扇房门,原本平静的眼眸忽然闪过几分游离。
直到真正确定屋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仿佛身体内有什么东西被抽空了一般,许青岚整个人忽然瘫软了下来,跌坐在地板上,只觉得一股寒意顺着四肢席卷到了她的全身,仿佛要将她的心也跟着冰封了起来。
片刻,她才缓缓地从地面上站了起来,走动间,“丁玲——”的铃铛声从她的脚边传来,她垂着眸,看着束缚着自己行动的脚链,清淡的眼眸里透着一丝漠然。
脚链的另一头连接着床脚,非常的坚固,不管她怎么努力,也依旧无法破开。
她的行动范围只有这个房间,不过一会儿,她才在屋子里找到急救箱,将自己额头上的伤口清理干净之后,她没有上床,而是整个人蜷缩在角落里,头埋在膝盖里,终于,眼里的坚毅缓缓的消散,剩下的便是只有她一个人能够承受的孤独和无助,一颗颗的眼泪无声地从她的眼眶里流了出来,却是没有人能够知道。
她就这么静静地处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所有的生气被抽离,宛若一只没有生命的小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地面上的冰冷浸透了她的脚底,一声电话铃声在房屋里响起。
她整个人一怔,抬起头,仿佛还未从之前的情绪里走出来,那张清丽的脸显得有些苍白和茫然。
半响,她才缓缓地回过神,踉跄地站了起来,从桌子上拿起一部粉红色的手机。
手机震动着,屏幕上显示着一个人名。
看着那个人名,许青岚的眼眸猛烈地一颤,有些失神,手一松,差点将手机摔在地面上。
直到将自己的情绪完全平复下来,她才按下接听键,将电话接了起来。
电话一接通,一个清脆的女音顺着电话那头灌入她的耳朵:“嫂嫂,你这段时间去哪儿了?我哥怎么都找不到你,过几天就是你和哥的订婚仪式了,别忘了哈。你放心,我哥一定会对你好的,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
这一头,女子在电话那头轻快地说着,话还未说完,忽然,“扑通——”一声。
手机就从许青岚地手里滑落了下来……
订婚……幸福……
她这辈子还会有幸福可言么……
屋子里,回荡着电话那头女子焦急的声音,却是清冷一片。
连同着女人的心,也跟着冰冷了下来……
241(万更)他死了,我也不许你陪葬
241(万更)他死了,我也不许你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