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可言抬头看了他一眼:“我没喝,我闻到酒味就想吐!”说完她又歪过头去,抱着秋千架一边的钢索。
她很没用,她是个想喝酒都不敢的人。
袁以尘把酒瓶放到地上,坐到她身边,秋千架明显沉了沉,他的声音轻轻地,就像风过林梢一样的低柔:“可言,我很抱歉。但是长痛不如短痛,你迟早有一天要知道,不如乘着现在交往并不深……”
“他有女朋友,我从来就不是他的女朋友!”方可言忽然垂下头,脸埋在手心里痛哭起来。她的肩膀微微耸动,颤抖,那件风衣很大,缩在里面的肩膀看上去更加凄苦无依。
袁以尘看着她,一时无话。
方可言一直都是美丽而又强悍的,有时她有点粗俗,他以为她的神经也有一种粗俗的坚强,没有什么不能承受。
像他当初拨开人群,第一眼看到她时那样。那时她孤零零地躺在地上,衣服被扯得乱七八糟,她的意识已经昏迷,可是胸部却剧烈起伏着。
那是一颗有着无比强悍生命力的心脏,他仿佛看到一头美丽的母豹躺在那里,让人胆寒,不敢靠近。
她不该这么脆弱,她真不该。
袁以尘的手停在半空中,最后轻轻地按在她的头上,她的头发硬硬地,蓬松杂乱,他说:“往好处想想,至少他爱你。”
方可言的身体顿了一下,然后说:“我宁可他不爱我,这种爱让人恶心。”
袁以尘说:“烟花灿烂总是一瞬间,只要相爱那一刻是美好的,其它的,想它做什么。”
方可言冷冷说:“我从来不放烟花,十发的烟花就要百来多元,我没有那个闲钱烧着玩。”
袁以尘听了忍不住笑起来:“方可言,我真服你了,这个时候你还不忘算帐。”
方可言苦笑了一下:“我是习惯成自然了。”
月亮慢慢西沉,夜色越来越暗,只有几盏路灯昏昏地照在他们身上,秋千悠悠摇晃,虫声远远近近地传来,那好像是纺织娘的叫声,长长短短。
方可言对袁以尘说:“丁俊高说要和他女朋友分手,我该相信他吗?”
“你会信他吗?”
“我才不信!”方可言脱口而出,想了想,她又说:“但是你说他爱我?”
“他爱你,也许他也爱她,画家总是多情的,再说丁俊高本来就是……。”也许是想到这个时候不能太多地刺激方可言,袁以尘一反常态地截住了后面的话,漫不经心地说:“谁知道呢,别人的事总是不好过多的推测。”
凌晨的风很冷,把袁以尘的话吹得七零八落。方可言的心更冷,一点一点地沉下去,男人,男人哪……
“袁以尘,为什么你们男人都这么喜欢暧昧,为什么你们男人可以同时爱上好几个女人?”
袁以尘说:“我可没有。”
“那你是个好男人喽?”
“这个世上有很多好男人,不过我确实算不上。”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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