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欧阳平从混沌的梦境中惊醒,窗外刺目的阳光像某种窥探的目光,让他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晨光中漂浮的尘埃像是无数细小的眼睛,默默注视着这个独居的男人。他机械地换上运动服,布料摩擦肌肤的触感让他想起昨夜那个诡异的梦——梦里有人在他耳边一遍遍呢喃着他的名字,却始终看不清对方的脸。
晨跑是欧阳平坚持了五年的习惯,可今天的清晨格外不同。灰白的雾气笼罩着小区,将熟悉的景观模糊成扭曲的形状。当他经过中心花园时,那株枯死的银杏树下,一个佝偻的身影突然从雾中浮现。
"欧阳..."苍老嘶哑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直接响在他的脑子里。欧阳平的后颈瞬间爬满鸡皮疙瘩,他确信自己从没见过这位老人——那布满老年斑的脸上,一双浑浊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
他加快脚步,强迫自己不去回头。但那个称呼却如同附骨之疽般萦绕在耳边——已经多少年没人这么叫他了?自从高中毕业后,那个带着屈辱意味的外号就彻底消失在他的生活中。
转过弯道时,雾气突然散开。一个穿着深蓝色旗袍的老妇人站在路边,手里提着菜篮子。当欧阳平跑近时,老妇人突然抬起头,皱纹密布的脸上绽开慈祥的笑容:"小伙子,你瘦了不少啊。"
这句赞美本该让他开心,可欧阳平却感到一阵恶寒。因为他分明记得,三分钟前经过这里时,这条路上空无一人。而且老妇人的语调太过熟悉,简直和刚才那个叫他"欧阳"的声音一模一样。
汗水顺着脊背滑下,不知是因为跑步还是恐惧。欧阳平的心脏剧烈跳动着,他不敢停下脚步,却也无法解释为何今天的晨跑会如此诡异。空气中弥漫着某种腐朽的甜香,像是陈年的檀香混着某种他说不上来的气味。
当他终于跑回单元楼下时,发现电梯正在维修。楼道里昏暗的灯光忽明忽暗,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干扰电流。欧阳平深吸一口气,开始爬楼梯。走到三楼转角时,他听见上方传来缓慢而沉重的脚步声——咚、咚、咚,每一步都像是刻意踩在他的心跳间隙。
抬头望去,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楼梯拐角处,逆光中只能看清轮廓。那人影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缓缓转过头来。在阴影中,欧阳平看到了那张脸——竟是他自己的脸,只是更加臃肿,带着他高中时"欧阳"时期的特征。
幻觉。一定是缺氧产生的幻觉。欧阳平闭上眼睛再睁开,那个人影已经消失不见。但空气中残留的腐朽甜香和背后若隐若现的注视感,都在提醒他:有些界限,正在被打破。
月光惨淡地笼罩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将欧阳平的影子拉得细长扭曲。他机械地迈动着双腿,脚步在寂静中发出诡异的回响。汗水顺着脖颈滑落,却带着不自然的寒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关键是行动起来..."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呢喃,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直接在他颅骨内响起。欧阳平猛地停下脚步,胸口剧烈起伏。他明明记得,那个知乎回答的ID头像,是一个戴着诡异笑脸面具的用户。
路灯突然闪烁起来,忽明忽暗的光线中,他看见前方站着一个修长的身影。那人穿着与他相同的运动服,却看不清面容。欧阳平的心脏漏跳了一拍——那分明就是他自己。
"不必纠结时间地点..."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是从前方那个"自己"口中传来的。那人的嘴角缓缓上扬,露出一个与知乎头像如出一辙的笑容。月光下,欧阳平惊恐地发现,对方的运动鞋上沾满了暗红色的污渍,正一滴一滴落在柏油路面上。
他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未读私信:"跑得开心吗?我一直在看着你。"发信人的头像,正是那个笑脸面具。欧阳平颤抖着抬头,前方的"自己"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串血脚印延伸向黑暗深处。
夜色如墨,笼罩着空荡荡的操场。欧阳平调整着新买的跑鞋鞋带,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鞋底凸起的纹路——那是导购信誓旦旦保证能矫正跑姿的特殊设计。潮湿的夜风掠过他的后颈,带着某种难以名状的腥甜气息。
第三圈转角处,塑胶跑道突然变得黏腻起来。欧阳平的脚步滞了滞,余光瞥见一抹刺目的红。那位穿着猩红背心的女子始终保持着十米距离,乌黑的长发在奔跑中纹丝不动。他记得很清楚,上周三的午夜,同样的弯道,同样的红背心,连对方后颈那颗朱砂痣的位置都分毫不差。
塑胶地面开始渗出暗色液体。欧阳平数着自己的呼吸,默念教练教导的姿势要领:重心前倾,摆臂幅度不要超过胸线。身后传来"嗒、嗒"的脚步声,比常人慢了整整两拍。月光突然穿透云层,他看见前方女子苍白的脚踝——没有沾地,鲜红的耐克跑鞋悬浮在离地三寸的空气中。
汗水顺着欧阳平的脊椎滑落。三十天,他每天深夜都来这个跑道,就像某种不可言说的仪式。红背心女子今天换了新发型,发梢缠绕着几根水草。当欧阳平终于鼓起勇气加速超越时,女子突然180度转过头颅,腐烂的唇角扬起:"你的跑鞋...穿反了哦。"
跑道尽头的积水倒映出诡异画面:欧阳平脚上崭新的运动鞋,确实左右颠倒地绽放着荧光纹路。而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已经记不清,到底是从第几天开始,夜跑时身后永远跟着一抹猩红的影子。
浓雾如幽灵般缠绕着街道,将一切都笼罩在朦胧而诡异的氛围中。林修远站在路灯下,昏黄的光线穿透雾气,在他俊美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他正注视着不远处那个纤细的身影——一位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姑娘,在雾中若隐若现,宛如游魂。
他刚要迈步上前,突然眯起了眼睛。在姑娘身后几米处,三个黑影正悄无声息地移动着。他们的动作太过整齐,像是被某种力量操控着的提线木偶。林修远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那三个男人的步伐轻得诡异,在湿漉漉的地面上竟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小心!"林修远压低声音喊道,同时快步向前。雾气在他周围翻涌,仿佛有生命般阻挠着他的脚步。那姑娘闻声回头,却在看清他的一瞬间瞳孔骤缩。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红唇微张却发不出声音,只是踉跄着后退。
林修远这才意识到,在对方眼中,自己恐怕比身后那些"人"更加可怕——他苍白的肤色在雾气中泛着不自然的冷光,黑色的风衣在身后猎猎作响,活像是从古老传说中走出的噬魂者。
"等等!你后面..."他的话音未落,姑娘已经转身狂奔。白色裙摆在浓雾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转瞬间便消失不见。而更令林修远毛骨悚然的是,那三个黑影竟也随着姑娘的消失而凭空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
街道重归死寂,只剩下雾气中隐约传来的、似有若无的啜泣声。林修远修长的手指不自觉地抚上颈间那枚古老的玉佩,温润的触感下,他感受到了一阵异常的脉动。这城市里游荡的,究竟是什么东西?而那个姑娘...真的还活着吗?
暮色四合,山林间弥漫着潮湿的雾气。一道纤细的身影在陡峭的山路上踉跄前行,高跟鞋踩在青苔上发出细微的脆响。突然,脚下传来泥土松动的声响,她还没来得及惊呼,整个人便顺着斜坡滑了下去。
欧阳平正在不远处的观景台抽烟,忽闻枝叶摩擦的沙沙声。他掐灭烟头,循声望去,只见一团黑影正急速下坠。没有犹豫,他纵身跃下台阶,靴子踏碎满地枯枝。
"别动!"他低喝一声,单手抓住一根突出的树根,另一只手朝下滑的身影伸出。指尖相触的瞬间,他猛地发力,将人拽了上来。却不料对方挣扎得厉害,拳头裹挟着风声迎面而来。
第一拳擦过颧骨,火辣辣的疼。第二拳被他偏头躲过,第三拳却结结实实砸在肩胛骨上。欧阳平闷哼一声,终于借着月光看清了那张沾满泥土的脸——上挑的丹凤眼里盛满惊恐,微张的唇瓣上还挂着血丝。
"林...林医生?"
被唤作林医生的人浑身一颤,染血的拳头僵在半空。沾着草屑的睫毛轻颤,瞳孔渐渐聚焦。月光穿透树影,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暗纹,像某种古老的诅咒正在消退。
"欧...阳警官?"他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方才还紧绷的身体突然脱力般前倾。欧阳平下意识接住他,闻到一股混合着血腥味的冷香。怀里的身躯在发抖,白大褂下摆撕开一道口子,露出沾着青苔的脚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远处传来猫头鹰的啼叫,林医生的手指突然攥紧欧阳平的衣领。借着月光,欧阳平看见他后颈处有一道新鲜的抓痕,暗红的血迹蜿蜒进衣领深处,在锁骨处凝成诡异的图案。
欧阳平猛然刹住脚步,瞳孔在暗巷中骤然收缩。那个被他追了三条街的"女鬼",此刻正倚在潮湿的砖墙上喘息——黑色长发黏在苍白的脸颊,警用配枪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小邓?"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邓希汀抬起头,嘴角渗出的血丝在月光下呈现出诡异的蓝紫色。她左手仍死死按着腹部,指缝间渗出的液体太过粘稠,不像是鲜血该有的质地。
"欧阳...组长..."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飞溅在墙上的液体竟像活物般蠕动着,"快走...那东西...在我身体里..."
巷子深处的阴影突然扭曲了一下。欧阳平这才注意到,邓希汀投在墙上的影子正以违背人体结构的姿势缓缓站起,脖颈呈现180度的不正常扭转。
"七天前...停尸房..."邓希汀的瞳孔开始扩散,声音却突然变得异常清晰,"他们给的尸检报告...是假的..."
那只不属于人类的影子突然扑来的时候,欧阳平闻到了腐肉与茉莉花香水混合的诡异气息——正是邓希汀最爱的那个牌子。
昏暗的巷子里只有一盏忽明忽灭的路灯,将两道纠缠的身影投射在斑驳的墙面上。男人的手指刚触碰到女人纤细的手腕,就感受到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蔓延。
"是我!"他的声音在潮湿的空气中颤抖着,尾音带着不自然的回响,仿佛有另一个声音在同时低语。邓希汀猛地回头,路灯恰在此时爆出一串火花,照亮了男人苍白的脸——那张脸上分明带着诡异的微笑。
"打死你这个跟踪狂!"邓希汀的声音突然变得嘶哑,她死死盯着男人脖颈处若隐若现的淤青,那形状酷似一只扼住咽喉的手。她分明记得这个声音,在无数个噩梦里,在她独居公寓的门外,在每次深夜惊醒时床底的窸窣声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男人的瞳孔突然扩大,漆黑的眼珠里映出邓希汀身后飘动的长发——可她明明是扎着马尾的。一阵阴风卷着腐烂的气息掠过,邓希汀的脚步声在空荡的巷子里回响,却渐渐变成了两个人的脚步声。
拐角处的水洼映出她仓皇逃窜的身影,可水面下,分明有双惨白的手正缓缓浮出......
浓雾如浑浊的潮水般漫过松林,将清晨的光线吞噬殆尽。林间弥漫着诡异的寂静,连鸟鸣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欧阳平站在斜坡边缘,运动鞋深深陷进潮湿的腐叶中,他的呼吸在寒冷的空气中凝结成白雾。
"我只是...晨跑路过。"他的声音在颤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运动服口袋里那枚温热的玉佩。斜坡下的阴影里,隐约可见一抹暗红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警官的手电筒光束刺破浓雾,照亮了欧阳平苍白的脸。他的瞳孔在强光下收缩,却依然死死盯着斜坡下方。那里,一个模糊的身影正缓缓坐起,长发如瀑垂落,遮住了半边脸庞。
"树林起雾...太危险了..."欧阳平机械地重复着,喉结上下滚动。玉佩突然变得滚烫,烫得他大腿发疼。他看见那身影抬起头,雾气中露出一张他再熟悉不过的脸——只是那张脸上,左眼的位置只剩下一个血淋淋的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