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看见他脸上不祥的表情,掐灭雪茄走过去:“……怎么了?”
摇摇头无力多说,董平指指自己房间的窗口:“帮个忙,谢了……”
自从那天被人扶回房中,董平不得不严格遵循黄信的话,再不敢随便走动。可怕的是那天开始,逃亡当晚那种痛竟重新降临到身上,日复一日一阵接着一阵。
仰倒单人床上,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听着自己愈发压抑的呼吸。
董平侧眼打量桌上的药,想起Aers说过,自己这种伤每天三片能管住。犹豫了一下,闭了眼心一横,伸手去够药盒……
黄信的身影不合时宜的浮现在眼前,董平一愣神,“啪”的一声药盒落了地。
“宝贝,又不听话了?”耳边同时响起那个声音,虽然在意识里,还是惊得他触电般收回手。
这一惊,浑身的痛觉神经都揪了起来,按捺不下忍痛的闷哼,董平的身体不住蜷缩;“十五天……”这个数字浮于脑海,眼前的世界顿时晕眩发黑——第一次发现航程这么长,不能用桌上的药,用吗啡都害怕上瘾,接下来的八九天,自己……
腹内刀绞般的痛终于逼出了口中的呻吟,董平望向窗外沉沉的夜幕,想起黄信不在身边,竟忽然有种渺茫的错觉。
夜,阑珊。
数不清多少次挣扎和疲惫的交替,也算不清昼夜的倒转。他只记得自己睡了醒、醒了睡,起先还能下床,到后来连出屋吃饭的力气都搭了进去。
疼痛稍过缓口气的时间,只够苦笑自己的狼狈。
这几天倒是没见Aers来,也不知同为船客他在忙些什么。
记不清是第几个晚上,遗留的创痛总算平息大半,看来“强制卧床”的确有些微薄的成效。躺的腰酸腿软,本来应该下地活动,但董平被教训怕了不敢大意,只垫着枕头半坐起来。
坐起身,于是窗外的景象映入眼中。董平第一次在海面看见了灯塔,虽然遥远却明亮得清晰。
“……途经的岛?”这个猜测冒出来,立马被否决掉——船已经离岸边的灯塔不远,持续接近估计是要停泊,但黄信分明告诉过自己,这艘到NyeIsle的海轮是“直达”的。
他的消息何时那么不准了?
董平数了下天数,估摸今晚是第七天的晚上。难道是黄信搞错了,把别处的岛屿当成了NyeIsle?
正想着,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转头一看,是那天甲板上的青年,径自开门进来。
“你怎么还不走?再耽误要被带到南美了!”当头一问弄得董平云里雾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人一把拉起,“你什么都不知道?”
“Aers……”
“谁?”
“带我上船的人,说的不是今天——”自己口中说出这句,猛地察觉不对,董平打量青年一眼,一个翻身下了床,“你确定现在?”
“人齐了,船也备好了——我们都住甲板下面,你怎么在这层?”
顾不上回答他的问题,董平一把拎起外套:“我跟你走,去了再说。”
第39章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