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头,月正高悬。
多少年后,他已非当年那个王安石,而他,亦非当年那个苏轼。
夜深忽梦少年事,唯梦闲人不梦君。
连他都怀疑,那个人,当初居然会对他这样笑。那少年时的荒唐记事,兴许只不过黄粱一梦,过眼烟云。
被迫
王安石回到家中,到没被家人怎么询问,父亲素来放得开,知道这孩子早熟沉稳,不同寻常年纪的同伴,不会做出什么害事来。
兴许是对小时候的他关注过少,所以他在家人面前也是一副安安静静地模样,但绝不是怯懦地感觉。王父便也放心的由他去了。
王父与司马大人素来交好,司马之子自然也被当做自家孩子看待。此时,司马光正在王府上做客。与小时候王安石逝去的母亲的陪嫁娘李氏唠嗑。
李氏很喜欢这个圆圆脸的可爱孩子,眼睛水灵灵的,脆生生叫自己阿婆地样子令她想起自己早夭的小孙子。
一听王少爷回来了,几天未见,老妇人一脸激动步履蹒跚着身子去迎接,司马光心里自然也有些激动,他本来是受王伯父邀约过来拜访的,本与安石约好一同过来,未想人家先离开了。所以自己过来等着,心里除了激动,还有隐隐地恼怒。
从王安石一脸浑浑噩噩地走进来,向仆人胡乱点头之后便匆匆往自己住处走,却独独没注意到在客厅候了很久的司马光。
白色的衣袂从身旁飘过,隐约留下一股酒气。跟在后面的老仆慌慌张张地叫着:“少爷,你的房间在这边!”
他心里又是恼火又是好笑。他记得王安石酒量极差,随便喝点普通的汾酒也会醉得分不清东西南北。
有一次喝了,自己替他顶祸的事。闹大了。司马光自己被父亲罚了禁闭,关在书屋里抄了好几天《史记》,只写得他四肢抽搐,头昏眼花。王安石倒是信誓旦旦地来和他做保证了,以后绝不在外人面前喝酒了。
而如今,这家伙居然破例了。深深吸了口气,自己是在他人府上,平静,平静,要忍着些。
咬咬下唇,提着袍子跟了上去。
把仆人手里的洗漱用具接了来,打发他们下去。自己小心翼翼地给他擦脸擦手,见那人毫无耐心倒头便睡。
于是放弃了传令下去备水给他洗浴的想法,退了外衫便躺在那人身侧,看着他泛红的脸颊,发呆。
心里的怒气,莫名散了。伸手摸了摸那人铺在枕上的乌发,忽地心猿意马起来。哪知明明睡熟了的人忽然皱起眉头晃晃脑袋,嘴里咕哝了一句,翻个身,背朝他,小小地蜷缩起来,摆出像个婴儿一样乖巧地姿势。
司马光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久久不能释怀。那人说的是“苏木头,别闹。”
身体不知怎地,凉到了骨子里。
他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小小的,少年的拳头。
要留住一个人的心,便要懂得,他真正需要什么。
他睁大了眼睛,看着朦朦胧胧地月光洒在窗棂上,投下树枝晃动的影子。来见好朋友的心思,没有当初那么高兴了。
在另一座府邸,却上演着截然不同的戏码。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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