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速度太快，我完全没能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看见地面上自己翅膀上有火焚烧起来。黑色的蚀骨魔法旋转而上，像是几千只食人蚂蚁席卷而过一样，把我的六翼都啃成了枯骨。下一刻，金色的羽毛飞散入浩大的宇宙，如同细微的金沙飘入海洋。撕心裂肺的疼痛随之而来。我睁大眼，缩起颤抖的双肩，跪在地上。
“多谢米迦勒殿下关爱，不过，我的感情生活似乎与你无关。”礼貌却冰冷的声音从后上方传了过来。
下一秒，路西法就停在希迪身侧，把希迪揽到自己怀中，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别哭，关于我和神的事，回去我会和你解释。现在先处理这个大天使长。”
翅膀被瞬间清空成骨架，疼痛已经让我几乎晕过去。我辛苦的张了几次口，发现连发出声音都很难做到。我看见路西法眼睛红了起来。他举起右手，渐次伸出拇指、食指、中指、无名指······每伸出一根手指，就会闪过一道红光，接着上百只呜咽的灰色幽灵盘旋在他身后。
——这是虚无之蚀的吟唱过程，这是七星巫师的咒文。
我难以置信的抬头看着他。
路西法······想杀了我？①
灰色的幽灵带着巨大的冲击力以超越声音的速度穿过我的身体。眼前的世界像个盛满水的瓶子，被人用手提着剧烈地摇晃。视野变得模糊不清，时隔数千年，我又一次感受到了溢出嘴角的自己的鲜血的温度。
温热的猩红一滴又一滴地落在雪白的衣服上，晕开一大片。我分不清疼痛感究竟来自哪里，混沌的头脑快要停止工作。我真的······要死了，如千万年前每个难眠的夜晚所想象的那样，死在路西法手里。
颈椎的骨骼变得格外脆弱，它们几乎无法支撑头颅的重量。我勉强抬起头，看向前方。没有办法再像以前一样自欺欺人，没办法说服自己，即使路西法他爱的永远不是我，也不会真的是希迪。
他们那样亲昵地相拥，路西法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是不是还要继续假装无所谓？毕竟直到这一刻，我心里想的念的，依然还是他。就在几秒前，我还是可笑地认为他不会真的动手。
宇宙间大大小小的星辰反射着丝丝缕缕的光，这些光芒拖曳着尾巴构成一种瑰丽的景象。我的视线一点一点暗了下去，像四千四百年前在红海边缘一样，却又有些不同。
我努力把视线视线移向宇宙深处，那里漆黑深邃。
父神，你曾经告诉我说路西法是骄傲，但你不希望他变成黑暗，那请你告诉我，我又是什么？
我不止一次的重复着我爱他，究竟是在替你说还是替我自己说？
放弃对你们来说是轻而易举，却是我拼尽一切都做不到的奢望。如果，如果能重来，你们又会后悔吗？
最后一丝光芒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微笑，永远都不会再有以后了。
☆、第一章·逆流
第一章·逆流
有一丝阳光洒到脸上。
明亮而温暖。我下意识地抬起右手遮挡双眼，然后在下一瞬睁开眼睛。
我把右臂抬高，眼睛注视着抬高的手掌。然后握紧手，松开，再握紧，直到指甲刺透皮肤，留下一个个弯月形的痕迹。
那是虚无之蚀，我竟然还能活下来。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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