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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的养父(下)(2 / 2)

洞外突然传来喊杀声。裴明澜猛地握紧佩剑,却在听见某个熟悉音调时怔住——那是相府亲卫特有的传讯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当裴府侍卫冲进山洞时,看到的是浑身浴血的少将军。他靠坐在血泊中,手中紧攥着半截断剑,面前堆着十余具突厥武士的尸体。最令人心惊的是,即便昏迷不醒,他另一只手仍死死按在胸前,仿佛护着什么珍宝。

相府药香弥漫了整整七日。

裴玉瑾罢朝守在病榻前,眼下熬出两片青黑。他亲自为养子换药,看着那些狰狞伤口在年轻人蜜色的肌肤上纵横交错,换药的手却稳如执笔批阅奏章时。

“父亲...”第八日清晨,裴明澜终于睁开眼,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孩儿...赢了...”

裴玉瑾手中药碗“咣当”落地。他猛地俯身将人搂住,却又在触及伤口时慌忙松开,素来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散下几缕,扫在养子脸上痒痒的。

“谁准你逞英雄?”丞相大人声音发颤,指尖轻抚过年轻人眉骨处的伤痕,“若你有半点闪失...”

裴明澜忽然捉住那只手按在自己心口。隔着绷带,裴玉瑾感受到剧烈跳动:“父亲摸到吗?这里每跳一下,都在唤您的名字。”

窗外晨曦透过雕花窗棂,在锦被上投下斑驳光影。

裴玉瑾忽然掀被一角躺下,小心翼翼避开养子伤处,将头靠在对方完好的右肩上。

这个依赖姿态让裴明澜瞳孔骤缩——二十年来,这是养父第一次主动示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明澜。”裴玉瑾闭着眼轻唤,长睫在眼下投出阴影,“当年在雪地里捡到你时,我就该知道...”

话未说完,唇已被温柔封住。

裴明澜的吻轻得像羽毛,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鎏金香炉里沉香袅袅,倒映着锦帐中交叠的身影。

窗外一树梨花经雨,终于不堪重负地折了枝头,“啪”地落在青石阶上。

端阳宫宴,太极殿内灯火如昼。

裴玉瑾跪坐在紫檀案后,御赐的孔雀金缕衣重若千钧。这件以金线掺孔雀羽织就的华服,在宫灯下会流转出诡异的蓝绿色泽,将他整个人笼在一层虚幻的光晕里。

“裴爱卿。”皇帝的声音从九阶之上传来,“朕赐的衣裳,可还合身?”

裴玉瑾垂首行礼,感觉到后颈处的珍珠扣正在发烫:“臣...惶恐。”金缕衣领口镶着十二颗东海明珠,每一颗都硌在喉结处,像十二只冰冷的手指。

席间丝竹声声,他却只听见自己脉搏轰鸣。当突厥使团献舞时,鎏金酒樽突然从手中滑落——领舞者那双碧绿眼睛,竟与三年前终南山伏击他的刺客如出一辙!

“丞相大人。”右相李徽凑过来,酒气喷在他耳畔,“听闻令公子又立战功?真是...虎父无犬子啊。”最后几个字咬得极重,目光在他腰间玉带上流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玉瑾捏着象牙筷的指节发白。忽然殿外传来骚动,一队风尘仆仆的将士阔步而入。为首者银甲染血,却在看见他的瞬间绽开笑容——是裴明澜!

年轻的将军单膝跪地禀报军情,晒成小麦色的脸庞与满殿傅粉朝臣形成鲜明对比。当他接过御酒转身时,甲胄下露出半截红绳,末端系着的正是裴玉瑾那枚羊脂玉佩。

“父亲。”擦肩而过时,裴明澜的指尖划过他袖摆,带起一阵战栗,“孩儿回来了。”

相府后花园新添了件御赐之物——三尺高的鎏金鸟笼。

裴玉瑾立在笼前,月白色家常袍被晨露打湿下摆。笼门大敞着,里头两只画眉却瑟缩在角落,死活不肯出来。就像他现在,明明可以辞官归隐,却不得不困在这锦绣牢笼里。

“相爷。”裴安匆匆走来,“陛下口谕,要您即刻入宫议事。”

他转身时,瞥见回廊尽头的身影。裴明澜只穿着素黑箭袖,晒伤的痕迹在领口若隐若现。养父养子隔着半个花园对视,一个如雪如月,一个似火似阳。

紫宸殿偏阁里,皇帝正在把玩一柄镶宝匕首。见裴玉瑾进来,突然将匕首掷到他脚下:“爱卿可知这是何物?”

刀鞘上的红宝石排列成北斗七星,正是突厥皇室的标记。裴玉瑾跪地拾起时,发现刀刃上刻着细小的中原文字——竟是当年他批阅过的军报密文!

“北疆战事吃紧。”皇帝的声音突然贴近,龙涎香熏得他头晕,“朕要裴明澜三日后启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玉瑾猛地抬头,正对上天子深不可测的眼睛。这一刻他忽然明白,那金缕衣、鸟笼、匕首,都是精心设计的警告。走出宫门时,他踉跄了一下,官袍后背已全部湿透。

入夜后,相府祠堂烛火幽微。

裴玉瑾跪在蒲团上,素白中衣被汗水浸透。他面前摊着裴氏族谱,自己亲手写下的“养子裴明澜“五个字已被朱砂划去。门外暴雨如注,就像那年送走明澜的夜晚。

“父亲。”裴明澜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您要再次抛弃孩儿吗?”

裴玉瑾没有回头,却从铜镜反射中看见养子浑身湿透的模样。雨水顺着年轻人的下颌滴落,在青砖上汇成小小水洼。那身玄色劲装紧贴着肌肉轮廓,比任何华服都更具侵略性。

“出去。”裴玉瑾声音沙哑,“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裴明澜却大步上前,一把扯开自己的衣领。古铜色胸膛上,那道贯穿心口的疤痕在烛光下狰狞可怖:“那这里呢?父亲亲手包扎的地方,也不该来吗?”

“你知道陛下今日给我看了什么?”裴玉瑾突然转身,长发在空气中划出凌厉弧度,“三年前终南山那批刺客,用的就是这种突厥匕首!”他猛地拽开自己衣襟,露出锁骨下同样位置的伤痕,“他们是要我们父子...咳咳...互相死在对方手里!”

裴明澜瞳孔骤缩。他从未见过养父如此失态的模样——素来梳得一丝不苟的长发披散着,眼尾绯红如染胭脂,单薄胸膛剧烈起伏,像只濒死的鹤。

“那就一起死。”他突然将养父压倒在祖宗牌位前,鼻尖相抵,“反正孩儿早就死在父亲眼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供桌上的红烛“啪”地爆了个灯花。裴玉瑾在眩晕中看见养子背后,那些裴氏先祖的牌位一个个摇晃起来,仿佛在无声谴责这场悖伦之恋。

五更时分,裴玉瑾独自坐在琅琊阁。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他脸上投下斑驳阴影。案头摊着北疆军报,墨迹未干的是他刚写好的请战奏折。窗外那株老梨树不知何时折了枝,残花零落满地。

“相爷。”裴安捧着漆盘进来,“突厥使节送来的礼单。”

锦缎上列着各色珍宝,最末却附着首古怪的诗:“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裴玉瑾指尖一颤,这分明是他少年时与西域商人接头的暗号!

“备轿。”他突然站起身,“去鸿胪寺。”

鸿胪寺偏厅里,突厥使节阿史那摩正把玩着个鎏金香球。见丞相到来,碧绿眼睛里闪过一丝玩味:“大人果然来了。”他递来香球,内里暗格藏着张小像——竟是二十年前的裴玉瑾,身着胡服立于大漠孤烟中。

“可汗让我问您。”阿史那摩压低声音,“当年那个被换走的婴儿,如今可好?”

裴玉瑾耳边嗡的一声。他想起明澜身上那些与汉人迥异的特征——过于深邃的眼窝,比常人更高的体温,还有伤口愈合时偶尔浮现的奇异纹路...

回府途中,轿帘突然被劲风掀起。裴玉瑾瞥见巷口闪过一道银甲光芒,是明澜在巡防。年轻人骑在马上身姿笔挺,夕阳为他镀上金边,恍若天神。这一刻,丞相大人做了个疯狂的决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当夜,相府书房彻夜亮灯。裴玉瑾拆开御赐的孔雀金缕衣,从夹层里取出份泛黄的密约。当年镇北将军与突厥可汗的往来书信,每一封都盖着先皇暗印。他蘸着朱砂在宣纸上勾画,最终连成一个惊人的真相——明澜竟是两国和亲计划中的质子,而自己,不过是皇室选中的傀儡养父。

突厥公主的嫁妆在立秋这日送达相府。

裴玉瑾立在廊下看仆从抬进一个个鎏金箱笼,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中密信。秋风卷起他天水碧的广袖,露出腕间一道新鲜鞭痕——是昨日在祠堂自罚留下的。

“丞相大人。”阿史那摩捧着朱漆礼盒上前,“这是我们公主特意为您准备的礼物。”

盒中是一件女子嫁衣,金线掺着孔雀羽织就,在阳光下泛着妖异的蓝绿色泽。裴玉瑾刚触及衣料,便觉指尖一痛——领口处竟藏着细如牛毛的毒针!

“可汗说...”阿史那摩凑近他耳畔,声音压得极低,“当年换走的婴儿心口有月牙胎记,不知裴将军...”

裴玉瑾眼前闪过为明澜换药时见过的那个印记。他猛地合上盒盖,却不料扯动袖口,露出那道鞭痕。阿史那摩眼中精光一闪,突然抓住他手腕:“大人这是...?”

“放手。”裴明澜的声音如冰刀劈来。年轻将军不知何时归来,玄铁轻甲上还带着校场上的尘土。他一把捏住阿史那摩的脉门,力道大得让对方瞬间松手。

三人对峙间,嫁衣从盒中滑落,在青石地上铺开一片血色。裴玉瑾瞥见养子瞳孔骤缩——那嫁衣纹样竟与终南山刺客的刀鞘图案一模一样!

琅琊阁的青铜镜映出两张相似又相异的面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玉瑾执梳的手微微发抖。镜中明澜正为他篦发,年轻人深邃的轮廓与他的清雅形成奇妙呼应。三日前那件嫁衣被他锁进密室,却夜夜入梦化作血海。

“父亲有心事?”明澜突然俯身,下巴抵在他肩头。这个亲昵姿态让铜镜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宛如一体。

裴玉瑾勉强一笑,抬手去取发簪。却不料明澜先一步抽走玉簪,任他长发如瀑泻下。“孩儿记得...”年轻人声音突然变得危险,“父亲说过我眼睛颜色特别。”

铜镜“咣当”倒地。裴明澜竟徒手砸碎了镜子,碎片飞溅中他抓起最大的一块——镜背赫然刻着西域文字!裴玉瑾扑上去抢夺,却被养子铁臂箍住腰身。两人踉跄着跌倒在散落的奏折上,墨汁染黑了丞相素白的衣袍。

“这写的什么?”裴明澜将镜片举到养父面前,声音发抖,“为什么说我是...?”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镜背上那行小字:“永和三年,以突厥王子换裴氏嫡子”。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窗棂上,像极了二十年前那个雪夜。

中秋宫宴,太极殿内金碧辉煌。

裴玉瑾端坐席间,雪色官袍上银线绣着暗纹,在宫灯下如月华流动。他今日特意选了最素净的服饰,却仍掩不住满身风华。对面席位的裴明澜频频望来,玄色戎装与他的白衣形成鲜明对比。

“爱卿近日憔悴了。”皇帝突然赐下一盏琼浆,“可是为和亲之事劳神?”

鎏金酒樽在裴玉瑾唇边停留片刻。他瞥见阿史那摩与右相李徽交换的眼神,以及明澜瞬间绷紧的下颌线。酒液入喉的刹那,殿顶琉璃灯突然爆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火焰顺着金丝帷幕窜起,顷刻间吞噬半座大殿。混乱中裴玉瑾被人群冲撞,腰间玉佩“啪”地断裂。他弯腰去拾时,看见李徽袖中寒光一闪——

“陛下小心!”

裴明澜的怒吼与箭矢破空声同时响起。裴玉瑾回头时,正看见养子扑向御座的身影,而自己却被突厥武士团团围住。阿史那摩的弯刀架上他脖颈,冰凉刀锋贴着喉结:“丞相大人,该回家了。”

最后一瞥里,是裴明澜回头时目眦尽裂的表情。火焰吞噬了彼此之间的空气,雪色官袍在火中翻飞,宛如浴火白凤。

刑部大牢的月光格外凄冷。

裴玉瑾倚在石墙上,脚踝金链叮咚作响。连日的审讯已耗去他大半精力,素白中衣污损不堪,唯有那双眼睛仍清亮如昔。牢门开启时,他闻到了熟悉的沉水香。

“父亲...”裴明澜跪在草垫上,染血的手指轻触他脚链。年轻人甲胄未卸,满脸风霜,胸口月牙胎记从破损的衣料中隐约可见。

裴玉瑾突然剧烈挣扎起来,镣铐在腕上磨出血痕:“谁准你来!走!快走!”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裴明澜却一把抱住他,铁甲寒意刺入骨髓:“明日午时...”年轻将军的声音哽咽了,“陛下要当众处决您。”

一滴温热液体落在裴玉瑾颈间。他震惊地发现,那是养子的眼泪。二十年来第一次,这个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年轻人,在他面前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傻孩子...”裴玉瑾忽然笑了,苍白的唇染上几分艳色,“我教过你的...”他凑近明澜耳畔,说出某个只有两人知道的地点。

五更时分,裴明澜红着眼眶离开。裴玉瑾摸出藏在舌下的玉片——那是明澜趁拥抱时渡给他的,边缘磨得锋利如刀。

中秋夜雨未歇,刑场上的血迹被冲刷得干干净净。当午时三刻的钟声响起,城楼上突然出现一道素白身影。裴玉瑾散着长发立于雨中,脚下是万丈城墙。御林军的箭矢齐齐对准他,却无人敢放。

“裴玉瑾!”皇帝在伞盖下怒吼,“你可知罪?”

丞相大人笑而不答,目光掠过千军万马,落在某个玄甲身影上。当裴明澜终于冲破重围跃上城楼时,他看到养父向后仰倒的绝美身影,素白衣袂在雨中舒展如鹤翼。

“抓住我!”裴明澜扑到城墙边,铁甲在石砖上刮出刺耳声响。

裴玉瑾悬在半空,仅靠左手被养子攥着。雨水冲刷着两人交握的手掌,血水混合着雨水滑落。“放手吧...”他轻声道,“你还有...”

话未说完,裴明澜突然松开了持枪的右手。在万千惊呼声中,年轻将军纵身跃下城墙,铁臂将养父牢牢锁在怀中。

下坠的瞬间,裴玉瑾看见养子胸口那枚月牙胎记发出微光,与他们初次相见时的雪,一样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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