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沼牙抬手捏住她的侧脸,语气玩味:“今天早晨,你没有来叫我起床。”
“明天补偿你。”
“加倍。”
“嘁。”白川桃把脸别向一旁,甩开讨厌的手,粉唇微启,从齿间漏出轻蔑的声音。
回过头时,刚好看到坐在对面的新海汐奈手中相机的画面,黑沼牙与初鹿野凉的合照逐张翻过,她记忆里冷血的初鹿野凉变得无比陌生。
心脏刺痛,令人讨厌的酸涩感涌出喉咙。
脑海中浮现早晨看到的画面,白川桃突兀地站起身,抽出一张纸巾擦拭冰冷的嘴角,抬腿走向店门:“我去跑步。”
“我和你一起去。”黑沼牙嘱咐新海汐奈帮他保管相机,跟在白川桃身后离开拉面馆。
静谧的夜晚,两人在空荡荡的小镇里散步。
白川桃一言不发地走在前方,运动鞋踩过平坦的水泥路,回味着刚刚那种难以言说的心情。
她不愿意承认自己对黑沼牙有超过朋友关系的感情。
黑沼牙从后方注视着她娇小削瘦的背影,突然加快脚步上前,捏住猫猫命运的后颈:
“有件事想和你说。”
“松手!”白川桃回头看向他,金色眼眸里烦躁、淡漠和疏远交织,嘴角微微抽动着不满。
“刚刚去拉面馆的路上,我和学姐说起新海家的事。”
黑沼牙不管不顾地轻轻揉捏,目视前方的道路,语气认真:“她说我被骗了,你觉得呢?”
“你确实被骗了。”
“你怎么知道,我还什么都没有说。”
“松手我就告诉你。”
在他松手的瞬间,白川桃抬腿迈步,向前方跑走:“秘密。”
“我讨厌秘密。”黑沼牙从后方追上她,没有再将猫猫逮捕,保持节奏和白川桃一起慢跑。
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血液流动逐渐加快,趁头脑变得更加清醒,他思考起松阪音的事。
远山千岁只听了两句话就能肯定自己被骗,如果说这是因为她和松阪音早就相识,那白川桃的判断显然缺乏证据,但猫猫说过不会骗他,必然做出这种判断的理由。
在哪里呢?
白川桃和松阪音应该完全不认识才对。
问题一定在于自己已经透露的信息。
对两人说过的话都很简单,没有什么值得分析的地方,唯一的相同点——新海家吗?
黑沼牙突然想起,研修旅行出发前,在大巴车上,白川桃对新海汐奈说过“被人从楼梯上推下去”这件事。
新海汐奈确实也有上下楼梯时,一定要用手扶着栏杆的习惯。
他没有向白川桃确认自己的猜测,她们对于“秘密”严防死守的态度,注定不可能正面回答问题。
两人沿着空荡荡的小镇慢跑了一个小时左右,然后一起步行返回温泉旅馆。
路过二楼时,黑沼牙和稻田雅打过招呼,告诉她自己安全返回,才和白川桃一起踩着台阶来到三楼走廊。
用钥匙打开房门时,白川桃在他身后停下脚步,冷声说:“我建议你晚上锁好房门,明天早晨我会敲门。”
“好,我等你。”
黑沼牙推门走进房间,反手关上房门,按开墙壁上的开关。
温暖的灯光挤满房间,眼前还是中午和初鹿野凉一起离开时的画面,被褥完全没有收拾,《伊豆的舞女》躺在和式桌旁的榻榻米上,被风翻开书页。
明天早晨和猫猫一起洗澡吧。
他心里想着,关闭灯光,脱掉衣服钻进被窝里,嗅着残留在被子褶皱间的玫瑰香气,跌落梦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