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未绸又礼貌地道了声谢,神思却不知道是否还丢在包厢里。
殷却然叹息一声,将音量压到仅两个人听见的程度,怕吓到她:今天第三声了。
什么?
你道谢的次数。
庄未绸知道女人在纾解自己紧绷的神经,将滑到嘴边的一声谢咽了回去,捏着水瓶显得有些呆。
人生的分秒在这一刻似乎走得很缓,连打在车窗边的光影都是在眼前缓缓地晃,进入逐帧慢放的状态。
这样的状态里,女人修长的手不疾不徐地伸到她面前,取走气泡水。
车内的隔音很好,针落可闻,瓶子打开,呲的一声格外明显。
片刻后,水又重新放回她的手里,可女人的指尖仍停在瓶盖上,轻轻点了点。
仿佛触在她的鼻尖。
小庄。女人的声音响在耳边,如涓流绕在山间,前所未有的温柔,回神了。
可这一声似乎起到反效果,庄未绸一动不动,连眨眼的动作都定格。
殷却然蹙眉,她这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吗?
来会所并不是因为女孩那条求救信息,而是因为记事本冒出新的内容。
她不大喜欢我对她客气,可我总觉得自己表达的感谢还不够。
那就留在这个本子里吧。
她帮了我太多,这份感激之情,早已独立于其她感情之外,成为我与她产生羁绊的起源。
只是根源,不是全部。
感激不知什么时候生出了令人辗转反侧的枝桠,若非要纠结具体的时间点,那就是在会所那晚。
在那之前,我们刚在甜品店碰面。
那晚我再一次进入悦府会的梦魇。
门推开的一瞬间,她坚定地走到我的身前。
将我的所有脆弱和恐惧遮挡得严严实实。
梦魇被驱散,心跳却在脆弱和恐惧中乱了套。
她不曾知道,她的掌心有多暖。
她也不知道,我感激的,不止她救赎我的点点滴滴,还有
内容到这里便断了,还有什么,殷却然不得而知,也来不及去深究。
她的大脑自动筛掉记录者字里行间对的感激,抓取了悦府会的重点。
能被女孩称为梦魇的,只会是被迫误食lsd-25的那晚。
那东西多吃几次,真的会毁了一个人!
所以收到新内容后,她便着人调查庄未绸今晚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