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昭阳郡主似是有所触动:“肩并肩?”
“我想,女子也该像男子一样,去实现自己的价值,贺相夫人要做,皇京第一才女我也要做。”
“实现自己吗......”
久久无声。
江缨看向昭阳郡主,不禁疑惑:“郡主,你为何不言语了?”
“.......你希望本郡主开口便刺到你哭吗?”不知怎得,昭阳公主的语气明显攻击性没了大半,她道:“你可真是个怪人,攀附权贵有什么不好?”
“啊!”
昭阳郡主:“江,江缨,你怎么了?干嘛吓本郡主?”
书案前的女子面色一白,扶着后腰很痛苦的样子,昭阳郡主当即站了起来:“你该不会要生了吧,不是还有好几个月吗?你你别吓本郡主,我告诉你本郡主不会管你的!”
见江缨痛出了声,红豆一脸焦急的模样,昭阳郡主大声道:“怕了你了!等着,本郡主这就把宫中的稳婆给你找过来!”
结果昭阳郡主刚下了小阁楼,就听到阁楼上传来江缨和红豆的笑声,下意识反应过来,怒气冲冲又返回去:“好啊,江缨,你戏弄本郡主!”
两个人属红豆笑声最大,昭阳公主气不过,上前把红豆的发髻拆了个稀巴烂,郡主仪态全无。
后来,小阁里渐渐安静下来,唯有悠扬的琴声飘出。
红豆委屈巴巴地顶着乱糟糟的发髻坐在那里,而江缨素指撩动琴弦,一副认真的模样。
她看到昭阳郡主始终认真聆听着,好似对其感了兴趣。
“江缨。”昭阳郡主单手拖着面颊,一脸好奇,“你说的,皇京第一才女的桂试八雅,本郡主能去吗?”
*
没过多久,太后宣旨,桂试八雅定在了四个月之后,国事的缘故,这次桂试乃是有史以来最后一次。
大梁国力今非昔比,对大盛虎视眈眈,国库资金,连官员们的俸禄都削了一成,以此充盈军饷。
所以这次桂试八雅,一切从简。
江缨和昭阳郡主是一起去宫中递交花名册的,太后见到昭阳郡主,还甚是意外了些。
要知道,昭阳郡主什么性子,最是了解了,琴棋书画样样不精,不学无术,一心只想嫁个好郎君,哪里肯会参加这样的桂试?
回到贺相府的路上,二人坐在马车里,江缨还是想不通昭阳郡主的转变,便问:“郡主,江缨有一事不明。”
昭阳郡主啧了一声:“这就是你问人的态度?我又不能吃了你?下次说话声音敞亮一点!学学你那郎君,在你面前人模人样的,在外面.......”
江缨轻轻咳了咳。
“算了,你胆子那么小。”昭阳郡主道,“再者,这贺重锦在外是什么样,本郡主说了你又不高兴,倒不如不说了好。”
“郡主要说什么,我知道。”江缨望着车窗外,杏眸之中闪过一抹柔情,“起初,我也很怕夫君雷厉风行的模样,后来我发现,我夫君是个心系家国的好官,是个好人。”
昭阳郡主体会不到夫妻之间的腻腻歪歪的情意,问道:“趁本郡主心情大好,有话快问。”
“郡主不喜琴棋书画,为什么要参加桂试八雅?”
昭阳郡主答得十分随意:“因为啊,本郡主思来想去,觉得你一个小门小户的嫡女,说什么,女子实现自我的这种胡话,尚且有那么几分大道理。”
江缨:“是吗?”
“是啊。”昭阳郡主道,“本郡主也好奇了呢。”
今日阳光正好,马车停了下来,江缨和昭阳郡主徒步前行,昭阳郡主说带她去天香楼用午膳,江缨想了想,答应了。
“话说回来。”
江缨看向昭阳郡主,听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昭阳郡主道:“本郡主自年幼时,父王被流放边关,只剩下母亲一个人把本郡主拉扯大,没什么朋友,本郡主呢,也不稀罕。”
江缨:“.......”
昭阳郡主:“今天起,你就跟着本郡主吃香喝辣好了,本郡主无所事事,总比一天不着家的贺重锦强多了。”
江缨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昭阳郡主气的脸都红了:“笑什么笑?别笑了,丢人。”
都说宫中险恶,尔虞我诈,可自从嫁到贺相府之后,她发现雷厉风行的权臣贺重锦,私底下是很温柔的人,高高在上的皇帝是个心思纯良的少年人,垂帘听政的太后是最为温婉可亲之人。
就连这在宫宴上,戏弄贺重锦的刁蛮郡主,也没那么坏。
好像一切,都因为贺重锦而变得好起来了。
昭阳郡主还是一脸骄傲,但看上去似乎不是那般骄傲了:“走吧,就当是那日,你在贺重锦面前救了本郡主的谢礼。”
今日的天香楼,一如那日一般热闹,宾客如潮。
她们二人刚到这里时,再次碰见了熟人,少年锦衣玉带,手持折扇,迈着阔步欲要进天香楼,身边侍卫一声不吭地跟在后面。
“陛......”
“嘘嘘嘘!”刘裕用手捂住江缨的嘴巴,“表嫂,怎么又是你!?”
昭阳郡主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刘裕见状压低声音,气愤道:“昭阳,你敢对朕不敬?”
“陛下此言差矣,你来天香楼又不是以帝王的身份?依本郡主看,是瞒着慈宁宫那位吧。”
江缨叹了一口气:“看样子,应当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