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虞宵还是放不下心，迟疑地开口，“晚辈还会回到以前那个世界吗？”这是他最关心也是最忧心的事。
他……并不想回去！但，就如同他来到这儿是身不由己一样，会不会回去，恐怕也由不得他愿不愿意。
“这就要看你自己了。要走要留，没人能限制得了你。”
“我想留下来。二十一世纪并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人事物，在这儿，”他转头看向柳忆云，满脸深情，“他是我的依恋，一辈子也不想放开的依恋，我只愿能一辈子待在他身边。只是，我担心自己的自私会害了他。”
“不要让悲剧再次重演。”白眉叹道，“老夫以为离开少初是为了他好，却没想过少初没了老夫，他的人生又会是怎样的；没了老夫陪在身边，他会不会快乐、会不会幸福……如今想来，当年是老夫懦弱，惧怕世俗的眼光。细想，倘若老夫也能像他一样，不顾一切地带他走，一切将会不同。或许我们会过得很辛苦，但至少我们快乐，至少我们幸福……”
“您……后悔吗？”
“说不后悔是骗人的，三十年前老夫与少初生离，三十年后却是死别，唉！”白眉双眼湿润，“无法回头，也只能任悔意侵蚀自己。年轻人，千万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万分的事情来。”
虞宵点头。
“这孩子和他父亲一样，不畏世俗却又处处替他人着想。如果他也爱你，你要离开他，他是绝对不会阻拦的……他们，都太善良了。如果少初能够自私一点，他会不顾他母亲与未婚妻，而与老夫共赴黄泉的……”
是啊，何必再让悲剧重演呢？就像白眉前辈说的，两个人在一起虽然辛苦，但为了辛苦背后的快乐与幸福却也值得，还有什么比两个相爱之人白头偕老更美满呢？为了幸福、为了与爱人相守，受一点点委屈、受一点点流言又算得了什么呢。
“好了，去唤他起来吧，肉都快烤好了。”白眉边加佐料边道。
虞宵笑了笑，“再让他睡会吧，等肉全烤好了也不迟啊。对了，前辈，您这是什么肉啊？晚辈未曾见过，那肉香晚辈也没闻过。”可以肯定的是，那一定不是猪、牛、羊肉，那味道不对；也不是鸡鸭鹅肉，它们没有那么大。那肉足有脸盆般大小，也蛮厚的，四、五个人吃绰绰有余。
“这是鹿肉。“
“鹿肉？”难怪他不认识了。
“嗯。”白眉点头，“五天前老夫去查看那万年参果时，顺便猎了只鹿回来。分了一半给山脚的樵户，自己留下一半。几天下来，半只鹿肉也就剩下这么多了。”
“前辈，这儿有出路？能到山脚？”太好了！
“当然有。老夫十天半个月就下山一趟，猎些野物，跟那樵夫换些柴米油盐、青菜什么的。”那唯一的出路可是他亲手挖的。“你们急着离开这儿？”
“是的。”虞宵也不隐瞒，“忆云为他大哥，希望早日找到万年参果；而晚辈也希望早日找到它，这样忆云的心脏病就有救了。”如实告知，他也是有私心的，听说白眉的医术高明，他真心希望白眉有法子医治心脏病。
“心脏病？”没听说过。
“就是你们说的心疾。”
“心疾？”白眉沉默了半晌，“老夫可能也无能为力！”他也曾想在心疾处下功夫，只可惜……唉！
虞宵也沉默了，其实他也知道这个年代的医术很落后，但他还是怀着希望……现在失望，也是自找的。
“先叫醒他吧。”白眉把烤好的鹿肉放在一个大木盆里，“吃饱了，老夫再替他瞧瞧。”
“谢谢前辈！”至少，他愿意替他看，总有一丝希望……
几天没吃东西了，虽有吃了些青莲子，但那毕竟不是肉。如今闻到肉香，柳忆云和虞宵两人顿觉饥饿难耐，顾不得礼节，各撕下一大块鹿肉，便狼吞虎咽起来。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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