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2)

犯人松动了一下麻木的双颊,斜眼瞥了瞥许十三,冷笑着把头扭了过去。

许十三想起吴老和阿蒙都吩咐过自己如果对方不配合就用灌,可是面对这么一个好看的男人,他怎么也不好意思下手。

倒是吴老在旁等得不耐烦了,低斥了许十三一声,“还愣着干嘛,不喝就灌吧。”

许十三被逼得没有办法,只好颤巍巍地伸过手掐住了对方的双颊。

“对,对不起,请您配合我一下。”

犯人看了许十三一眼,突然闭上了那双清澈明亮的双目,似乎决意抵抗到底。

“笨手笨脚的!阿蒙那家伙怎么挑的人,学着点!”

吴老等不耐烦了,当即便夺了许十三手里的药壶,猛地掐了犯人的牙关,将壶嘴一伸到底。

“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犯人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呻吟,手脚也情不自禁地挣扎了起来。

许十三看见对方面容痛苦不堪,却不能出手阻止,只好愣愣看着。

那特制的壶嘴的确有用,轻而易举地便插入了对方的喉道之中,吴老在灌药的过程中硬是没让对方吐出丝毫。

直到一壶药水都进了对方的肚子,吴老这才拿开了药壶。

药壶拿来的一刹那,犯人顿时猛烈地呛咳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了下来。

吴老看了看被犯人咳出的一些药汁,将一块干净的毛巾丢给了许十三。

“去弄点水给他擦洗一下。”

就在许十三转身出去提水的时候,他突然听到身后的犯人大骂了起来。

“霍朗,你诬我谋反,将我囚禁于此,既然这么怕我,何不给我痛快,你这……唔……”

对方大骂的声音突然停滞了,许十三猜想对方或许是被吴老用口枷塞住了嘴,也是,这里一切都这么神秘,吴老也必然不想自己这样一个低微小卒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东西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只是霍朗这个名字,许十三总觉得十分耳熟。

等他提了水回来,他才惊觉,霍朗岂非是当朝天子的名讳。

甲监三的犯人是个硬骨头,许十三在风华谷上面干活的时候也听伙计们聊过一些江湖人了不得的人物,可是他觉得那些大人物或许到了地底石牢这种地方,也很少会有人像甲监三这个犯人这样硬气。

连续灌了几天的药水和稀粥,甲监三的犯人已经变得更加虚弱。许十三也不想用灌的,可是对方就是不肯自己吃喝。

吴老每天都会进来察看一次,其余时候他都把活儿交给了许十三去干。

平时没事的时候,许十三也不能出去,而吴老也总是闭目打坐,很少理会他,没办法,一个人实在太过无聊,他就自己找些事来做,例如向每日进来送吃的兄弟讨块伙房烧的木头边角料,用来雕个小牌子玩玩。

让许十三觉得有些奇怪的是,甲监二那边一直没有动静,他探头探脑的去偷看了好多次,后来才从吴老口中知晓原来里面关着的犯人去年病死了,那之后就暂时没再关人进去了。

也是,这下面的环境这么恶劣,那些犯人整天被关在阴冷潮湿不透气的石牢里,不被闷死,也得病死。要是换了自己,肯定是寂寞死的。

至于神秘的甲监一,后来许十三才知晓原来在这六角形石窟中间两面就是一道合拢的石门,通关特殊的机关让石门开启之后则是一扇和甲监三一样的大铁门,只不过铁门的中间和下部还开了两道小窗方便从外面观看和传递东西。

每天吴老会送门洞送一次吃的,然后顺便带出几张抄写好的佛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许十三看过那些抄写在白鹿纸上的佛经,字迹如游龙惊鸿,相当潇洒,霸气外露。

想必这就是甲监一犯人的手迹。

人都说可以从字迹上面看出一个人的性子,许十三懂的不多,可他也明白关在甲监一的人恐怕是绝不甘心被囚禁于此的。

又翻了一次计时用的沙漏,许十三估摸着外面已经是傍晚时分了,他放下了手中用小刀雕刻的平安无事牌,起身去了偏门里的小灶房,把给甲监三犯人准备的吃食放到小炉子上加热。

吴老打坐完毕,这也下了床,他看了看外面,拿起一个小册子查阅了一下黄历,浑浊的老眼里顿时谨慎了起来。

“十三,今天晚点给甲监三的犯人喂饭,等外面的人把那一位接走了再说。”

许十三正呼哧呼哧地给炉子催着火,想也不想地就问道,“哪一位啊?”

“敢情你小子还什么都不知道。”吴老冷冷地哼了一声,捻了捻颌下修长的胡须。

许十三刚到这里一个多月,虽然知晓了不少规矩,可也有不少东西尚未明白。

“甲监一的犯人每年都有几日要被送到上面去,他被押出来的时候,周遭是不许有别的动静的。也算你小子好运,能亲眼看看那人是怎么被押出去的,这种机会可相当难得。我估计,一会儿就会有人来提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吴老的话音刚落,外面的铁栅门已经有了响动。

许十三虽然没觉得看押送一个犯人有什么大不了的,可出于好奇,他还是悄悄跟着窜了出去。

和最开始自己来到这里面一样,吴老亲自去开了大门,然后四名金衣人鱼贯而入。

许十三还记得他们,他们便是在大水门那处看守的金龙九卫之四,而这些金衣人的身份在风华谷据说乃是仅次于左护法余九信的存在。

“吴老,辛苦您了。”

为首的金衣人对吴老抱拳一笑,随即便转入了正对着许十三所在的石室里,没一会儿,许十三就看到他们拿出一大串的镣铐和别的一些他都说不出到底是啥的东西。

吴老看他们拿好了戒具,这就启动机关打开了厚重的石门。

许十三越看越好奇,忍不住也从屋子里站了出来,而他的出现,让那些金衣人顿生警惕。

“你是何人?”一名金衣人厉声喝问道。

“我……我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对方的话一出口,许十三便觉得自己胸口猛然一震,气血顿时不济。

吴老眯了眯眼,上前用手轻轻抵住了许十三的背,这才让他稍微缓过一口气来。

“老弟莫惊,这孩子是阿蒙选来给我帮手的,我老吴头年纪一把,做些杂事也是觉得累了。”

“呵,原来如此,吴老您可真谦逊了。话不多说,上头还等着我们复命,这便做事了。”

金衣人点点头,又看了眼畏畏缩缩站在一旁的许十三,笑道,“小兄弟,有些东西你看是看了,嘴可要闭好。”

许十三使劲地点起了头,一滴冷汗也不自觉地从额上渗出。

那些金衣人随后就迈入了还算宽敞的甬道之中,他们打开了甲监一上下的小铁窗,对着里面喊道,“谷主有请,请出来吧。”

许十三赶紧凑了头去看,他纳闷的是对方只开个两个小窗,要里面那人怎么出来?莫非对方是条蛇精,可以伸缩自如地从小窗中爬出来?

金衣人喊完话后,都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站在门口守着。

许十三正满脑子糊涂,却看到金衣人忽然拿着镣铐往小窗里铐了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借着石壁上夜明珠的微光,许十三这才发现,原来铁门内那人竟是将手伸出了小窗,方便外面的人将他锁上,而下面的那道小窗则用来锁住对方站拢的双脚。

上好镣铐之后,吴老这才拿出钥匙打开了铁门的天地锁。

许十三想起阿蒙,大牛乃至吴老以前叮嘱过自己的话,赶紧闪身藏到了一边,生怕被铁门里头那位看见。

可他毕竟对甲监一的犯人太过好奇,当即就忍不住又探了头去偷看。

甬道之内,一个明显高于金衣人的魁梧男子昂然地站着,对方的双手被镣铐紧锁在身后,脚腕上也缠上了沉重的铁链。

似乎这样的拘束金衣人都还嫌不够,他们还用一指粗的麻绳又将对方上身仔细地捆绑了一遍。

那男人始终沉默着站着,轮廓异常硬朗深刻的侧面看上去极为英挺威武。

虽然对方站得那么远,又被层层紧缚,可是许十三依旧能感到从对方身上传来的十足霸气。

突然,许十三听到那男子开口了!

对方似乎是厌烦了这种没完没了的束缚,双眉一挑,低沉浑厚的嗓音随即从那两片原是紧抿的唇间泄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快些。”

他说话的声音并不大,语气也很平和,但是却充满了慑人的魄力。

为首的金衣人似乎被他说得有些尴尬,当即叫兄弟们停下了对那男人身上各处捆绑的仔细检查。

“得罪了。”他拿出一张白布,将其揉作一团,然后送到了甲监一犯人的嘴边。

许十三看见对方还要受塞堵嘴塞口这般的羞辱,心头不由感叹对方这样一条汉子如今可真算是虎落平原。

许十三不感叹还好,他这一感叹,顿时一声叹息传出,待他想捂住嘴时,甬道里站的金衣人,吴爷以及那个最令许十三恐惧的男人都转过了头来。

那男人果然生得虎目鹰眉,极为英俊帅气,只是看他面容略带沧桑,年纪恐怕也不小了。

而更让许十三惊奇的时候,对方居然有着一双碧色的眼珠。

突然,那男人嘴唇微微一弯,碧色的眼珠里也融出了一抹和蔼的目光,他竟是对许十三笑了一下。

“还请快些。”金衣人见他神色有异,忍不住催促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男人不屑地看了眼催促自己的金衣人,这才慢慢张了嘴由着对方把布团重重塞了进去。

不得不说那些人对甲监一这位看管得真严实。

许十三看到又有人拿了一根麻绳紧紧地勒住了那男人的两腮,想来是怕对方吐出塞堵物发出一些不该有的声音。

接着一名金衣人取来了一根黑色的布条径直蒙住了那双碧色的双眼,尔后又往对方双耳中塞了两个小塞子。

“好,戴上这个就完事了。”为首进来的金衣人拿起一个银色的狮面铁头,打开两半,然后从上往下套到甲监一犯人的头上。

那铁头合拢之后,足足将那男人的脖子一并套了进去,金衣人这才将几把小锁分别锁在了铁头脖颈处的扣环上。

完事了。

许十三看见那些金衣人松手的时候,自己心里也略略松了口气。

他不难想到眼前这个甲字监一的犯人究竟有多么难缠才会受到这样的关押囚禁。

“好,走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金衣人们一左一右的挟住了甲监一的犯人,然后搀住无法视物乃至无法说话无法听话的对方慢慢往外移动。

许十三看到对方双脚之间的铁链很短,只有半条手臂那么长,每一步也自然被限制得很小。

就这样,许十三看着那犯人被金衣人们前后左右裹挟着,一步一步缓慢而有力的走出了那道通往外面的铁栅门。

“小子,你同情方才那囚犯吗?”吴老看见许十三一直紧盯着被甲监一犯人被押送出去的背影,笑着走了过来。

许十三愣了一下,赶紧摇了摇头,然后又缓缓地点了下头。

不知道那人到底犯了什么错竟会被关在这地底石牢的最深处,不见天日的折磨,彻底的孤独与隔绝,显然比死还残忍。

许十三从来就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

“呵,你小子还真是个老实人,不过啊,这下面牢里的人都是不值当同情的。尤其是刚才被押出去的那个。知道他为什么会被束缚得那么牢靠吗?”吴老微微眯了眯眼,似乎慢慢在回忆起了什么。

许十三自然是不知道的,他老实的摇了摇头,迫切地想知道关于刚才那个碧眼男人的事情。

吴老笑着看了许十三一眼,用一种近乎警告的嗓音告诉他道,“他刚被关进来的那年,负责看守和押送他的人前后足足死了八个,后来谷主才特地下令建造了甲监一,又专门派了金龙九卫来押人。你同情他,不如同情那些无辜枉死的兄弟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啊!他,他到底是谁?”许十三一个紧张就问出了自己不该问的话。

吴老白了他一眼,又恢复了往日严肃的神情。

“知道得太多不算是好事。你还是快去给甲监三的犯人喂食吧。对了,他也给绑了几天没下过床了,你再热点热水,一会儿帮他好好擦洗一下,阿蒙之前惩戒他弄的口枷也去了吧,我看他也是被折腾得没什么力气了。”

许十三虽然满肚子的疑惑和不解,可是也不敢再多问。

甲监三的大门打开之后,扑面而来的便是一股便溺的臭味。

按理说那犯人这几日大多是被灌入些药水和稀薄非常的粥水,应该不会排便才对。

而且吴老还亲自用肠管替对方通了尿囊引尿液流到床下的马桶里,也不当弄得这么恶臭才是。

许十三皱了皱眉,赶紧上前查看,原来是犯人闹肚子拉在了床上,不过对方到底连续几日都没进食过什么固体的东西,拉出来也只是些暗色的脏水。

“唔……”

平素硬气非常的犯人看见许十三来了,眼里顿时闪过一丝尴尬与无助,被勒住的嘴里含糊地发出了一声呻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突然,这具被固定在床上的身体猛烈的挣扎了起来。

许十三看到对方痛苦地摇着头,一头长发随之颤抖不已,而那具赤裸修长的苍白身体亦奋力地扭动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许十三竟觉得这个样子的甲监三犯人看上去更加好看。

吴老随后就走了进来,他捂了捂鼻,丝毫不理会妄图挣扎的犯人,对呆在一旁的许十三催促道,“愣着干嘛呢?还不给他喂食。”

许十三噢了一声,急忙解开了对方的口枷,而此时他看见这副木头口枷上已是满布齿痕。

大概是被口枷折磨了太多时日,甲监三的犯人根本闭不上嘴,只是不断地发出喘息呻吟声,他扭动着自己修长的脖子,那样子就像一只绝望的天鹅。

许十三像往日一样,轻轻托住了对方的头,然后把折磨了对方数日的药壶嘴子塞了进去,这一次他并没有塞得很深。

他只是在心里默默地念叨:你快自己喝吧,自己喝,我就不用再逼你灌你了……求你自己喝吧……

不知那犯人是不是察觉了许十三眼里流露出的一丝不忍,又或是他感到今天的壶嘴并没有如往日那般残酷地直接塞进他的咽喉深处。

他停止了挣扎,静静地看着那个连日来不断灌喂自己的看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慢慢喝好不好?”许十三被对方布满血丝的双眼看得心头愈发不忍,他带着恳求的语气说道。

吴老站在一旁,满脸的不屑与冷哂,他当年刚来这下面做看守的时候,也未尝不对这些犯人抱有过同情,可是等他了解了这里关押的犯人到底如何险恶之后,他便收起了自己那廉价的同情,一丝不苟地按规矩办事。

不肯服从的犯人那就一直折磨到他肯服从为止!没人能熬过这下面收拾犯人的手段,就连甲监一那位也只能乖乖地遵从规矩。

可是让吴老吃惊的是,甲监三的犯人在听到许十三略带哀恳的声音后,居然自觉地含住了壶嘴,费力地吮吸起了里面的药水。

许十三见状也急忙微微倾斜了药壶,方便对方能饮入更多的药水。

“吴老,吴老,他肯自己喝了!”许十三惊喜交加地冲吴老嚷嚷了起来。

“哼,他还不是怕受更多的罪。你喂完药水替他换掉床单褥子,再好好把他解下来洗洗。”吴爷说着话,摸了一串打开镣铐的钥匙丢在一旁。

“我?我解下来?”

想到甲监一那位竟杀死过八个看守,许十三自然也害怕甲监三这位是不是得了自由也能轻轻捏死自己。

他虽然同情对方,但是却也恐惧着对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吴爷一下就听出了许十三到底在怕什么,他笑了一声,又抬起甲监三犯人的一只手腕看了看,说道,“他进来的时候四肢筋脉已废,就算是个半大的娃娃都可以轻而易举杀死他,你难道还怕这么个废人吗?”

突然,正在喝着药水的犯人猛烈地咳嗽了起来,许十三赶紧撤开了药壶,好心地替他顺起了胸口。

似乎吴爷的话令他相当不快,他微微抬起头,一双眼里黑亮得渗人。

终于,许十三又听到了这人嘶哑的笑声。

“哈哈哈……可就是我这么个废人还是有人深深地怕着我……怕得将我特地送到传说中的风华谷石牢关押,哈哈哈……你们说,那个人究竟有多怕我?!”

吴爷皱了皱眉,他伸手就掐住了男人的下颌,低声说道,“少说这些废话,来了这地方就要认命,不然你以为你还能反出天去吗?”

许十三心痛得看着那男人秀气的下巴竟被吴爷硬生生掐出两道红印,赶紧端了碗稀粥过来圆场。

“吴爷,我来喂他喝粥吧。”

吴爷冷哼了一声,这才松了手,他又交待了许十三两句,也懒得在这散发着恶臭的监房里多呆。

待吴爷走后,甲监三的犯人却是摇起了头,表示他不想喝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许十三为难地皱起了眉,说道,“你好歹吃点,要是让吴爷知道了,你又得遭罪了。”

“那你就灌吧。”犯人淡淡看了眼许十三,吴爷方才那番话让他心如死灰,虽然落到这人间地狱也是受折磨的份,可他又如何肯甘心。

“我……”

这犯人的脾性还真是倔强,一点也不让人省心。本来看他肯自己喝药了,许十三正打算回头就告诉阿蒙,到时想必对方也会被善待许多。

可现在对方这样子,若是阿蒙亲自来查看,岂不又是白白遭罪。

“你是个好人。”看见许十三竟为了自己一脸为难,甲监三的犯人轻轻地叹了一声,“好吧,把粥拿过来,我喝。我还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我还有话没问霍朗……”

听见对方又提到了当朝天子的名讳,许十三也不敢多问,光是对方肯自己主动吃药喝粥已是让他今日欢欣不少了。

喂完他一碗粥,许十三这就拿了钥匙准备解开对方手足上的镣铐。

在刚要把钥匙伸进镣铐锁眼之候,许十三忽然听到犯人低声说道,“下身那东西帮我取了。”

许十三顺势看了眼对方胯间耷拉着的肠管,脸色一下就变红了。他也是个男人,却没想过男人那地方居然还能塞管子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可真是一种耻辱至极的折磨。

“这是吴爷弄的,我不敢……”

“只取这一会儿,回头我自己再弄进去,绝不会给你找麻烦。”

发现许十三闷着不说话,犯人只好苦笑了一声,继续说道,“我现在躺着还好,一会儿下来下面带着那东西实在痛得很,而且……难看得很。”

看见那犯人高傲而漂亮的眉眼里竟多了一丝恳求之意,许十三也不再坚持,他挠了挠头,说道,“只这一次啊。”

说完话,他便小心地捏住那根肠管,看了眼神色从容的犯人之后,他咬咬牙便抽着那肠管慢慢地拔了出来。

整个过程中,甲监三的犯人都没有哼一声,但是许十三知道对方很难受,因为他可以清楚看到对方的双股因为自己的抽动而微微战栗。

“小心点。”

解开了镣铐,许十三搀扶着手足近乎麻木的犯人下了床,然后将他扶到了一旁的木椅上,舀了早就备好的热水轻轻冲刷到了对方身上。

“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大概是许久都没沾过热水了,甲监三的犯人还有些不太适应,他闷闷地哼了一声。

“烫着了吗?”许十三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不烫,有劳你了。”犯人回了话,随即就咳嗽得躬起了瘦削的身形。

许十三从木桶里拧了毛巾正要替对方擦拭后背,却赫然看到对方右肩处竟是刻了一大大的个泛着血红的朗字。

刻字的伤口看上去还很新,而且更像是拿刀随意刻上去的,手法粗暴而残忍。

对方当时一定很痛。许十三同情地看了眼犯人孤寂的背影,一只手忍不住伸了过去轻轻抚摸起了那个可怕的伤口。

替甲监三的犯人擦洗完身子之后,许十三赶紧又将对方那床弄脏的被褥抱了下来,换上了新的干净的被褥。

他仔细地将被褥铺平,心里总想着能让对方躺得舒服点。

甲监三的犯人静静坐在一旁,不时低咳两声,看着许十三忙碌的背影,他的嘴角多了一丝无奈的笑容。

做好一切,许十三这才转身搀扶起对方,“床铺好了……你过来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就如吴爷所说的那样,甲监三犯人的四肢筋脉已被废去,对方虽然能够走路,但是在伤病以及多日的折磨之下,身体委实虚乏得厉害,每走一步对他而言都是一种折磨。

好不容易躺回了床上,甲监三的犯人冲许十三投去了感激的目光,然后看了眼被放在一旁的肠管,说道,“把那管子给我吧,我说过不会让你为难的。”

许十三虽不想看到对方受如此的侮辱折磨,可他也不敢违背这里的规矩,只得将肠管又递了过去。

接过那肠管,甲监三的犯人一手套了自己的男根,一手便将管子对准顶端的小孔慢慢插了进去,可他的双手毕竟筋脉已断,又加上身体虚弱至极,哪还有力气捏紧那根小小的管子,一阵咳嗽之后,竟是痛苦地松开了手。

“你没事吧?”许十三担心地问道。

甲监三的犯人咳嗽了片刻,这才慢慢缓过气来,看着自己不停颤抖的双手他的眼中又一次出现了痛苦而屈辱的神色。

“你来帮我。”说完话,他把肠管塞到了许十三手中,自己则闭目躺了下去。

虽然知道是把管子弄进对方男根里就成,可许十三想想就觉得恐怖,怎么也不敢轻易下手。

“我,我怕弄痛你,我还是去叫吴爷来吧。”

“不,就你来。我不想受那个老家伙羞辱,我不怕痛,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甲监三的犯人叫住了想逃开的许十三,他睁开了眼,虽然眼里满是悲哀,他的嘴角竟浮现出了一抹笑容。

许十三用手搓揉了下手中那根绵软的东西,也不再多话,只是小心而谨慎将肠管往里面慢慢插去。

和之前取出的过程一样,甲监三的犯人果然一声不吭的忍耐着,许十三到底是第一次做这事,当那肠管插进一部分之后却忽然遇到了阻力无法前进,他又不敢用力,着实憋出了一头大汗。

“别怕!往下面点用力,能进去的!”脸色渐变惨白的甲监三犯人发现许十三不得其法,颤抖着嗓音教起了他。

许十三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心下一狠,稍微调整了插入的方向,然后用力一插,果然进去了。

“唔!”而甲监三的犯人也终于吐出了一声虚弱的呻吟。

许十三擦了擦汗,长长吐了一口气,慢慢站直了身子。

“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面对这个倔强得让人心痛的犯人,许十三又一次多话了。

“呵,你倒真是好心。我没什么需要你帮的了,请你把我锁上吧。”

甲监三的犯人对许十三露出了一抹温和的笑容,然后自觉地举了双手在头顶,恢复了之前被束缚的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看着对方手腕脚腕上可怕的血痕,许十三眉头一皱,忽然冲出了监房之外。

而躺在床上的甲监三犯人见了这一幕,只是黯然地摇了摇头。

吴爷正在外面抽着大烟,看见许十三出来,斜睨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问道,“怎么,事儿都办完了?”

许十三使劲摇了摇头,鼓起勇气走到了吴爷跟前,突然对他说道,“吴爷,甲监三的犯人既然四肢已经残废了,那么镣铐是不是可以不用再上了?”

吴爷叩了叩烟锅,脸上夸张地出现了一个狠戾的笑容。

他转过身,冷冷地盯着许十三,一边花白的眉毛也高高挑了起来。

“甲字监的规矩就是进来锁床三十天,他这才锁够二十天,还有十天要熬。你心眼这么好,那么剩下的十天,你来帮他受罪好不好?”

许十三被吴爷阴冷的目光看得浑身都不自在,听见对方说的话之后,他更是双唇颤抖不知再说什么。

“还是说,你瞧上了甲监三那位,所以才这么想讨好他?”

吴爷阴阳怪气地又讽刺了许十三一句,这个小子表现出来的善良在他眼里不过是不醒世事的可笑之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没有!我只是瞧他伤病在身,四肢也废,不忍虐待他……”

许十三大声地辩解了起来,虽然他的确觉得甲监三的犯人长得很好看,好看得让他的双目竟不好意思直视。

吴爷活了一大把年纪,什么样的人和事没见过,他看见许十三涨红的脸,只是轻轻笑了一下,咬住烟嘴狠狠地吸了一口。

“好了,你小子老实,我也不为难你。快去把铐子给他上了,然后锁门出来吧。不过你可真是别想太多了,这地底石牢里的哪一位都不是你可以肖想的。”

锁好甲监三的犯人,许十三灰溜溜地锁了铁门,又回到了自己和吴爷起居的石室。

他们的饭菜是外面的人专门送进来的,每一餐都十分丰盛,平日里许十三总是吃得非常欢快,可今天他显然是心里难受。

吴爷看着许十三愣愣地夹了菜半天不放到嘴里,一筷子就敲在了对方头上,“你小子又想什么呢?还不快吃饭。”

许十三摸了摸脑袋,又闷了好一会儿,这才出声问道,“吴爷,咱们这儿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什么地方?不就是牢房吗。不过修得有点隐蔽罢了。”吴爷白了许十三一眼,端起酒杯浅抿了一口。

今天甲监一的犯人被押走了,他也终于找到了喝酒的机会,要知道,这样的机会一年也没几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不,我的意思咱们甲字监的犯人到底都是犯了什么事进来的啊?我看……甲监三那位不像什么大奸大恶之徒。”

大概是料想许十三和自己一样,一辈子或许也没机会把秘密外泄,吴爷酒意上头,也少了前些时日那般谨慎与严肃。

他哈哈一笑拍了拍许十三的肩膀,摇头说道,“大奸大恶之辈可不是光看外表就能看出来的。不过甲监三这位还真不好说。上面押他下来的时候,只是说他性子太倔,所以特地关这里一段时间磨一下他的性子,想必不久就会被接走吧。”

只是为了磨一下那人的性子便将对方关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

许十三的眼一下瞪大了,他紧紧捏住了拳,心里满是不平与同情。

能够将甲监三的人送到这下面来磨性子的罪魁祸首该是有多么狠的心肠!

废了人家的四肢不说,居然只因为对方性子倔强特意送来地底石牢折磨!

“别想太多了,你还是老老实实地跟我在这儿好好伺候甲监一那个怪物吧。比起甲监三的犯人来,那家伙才真是个让人头大的怪物。不过话说回来,老夫也真是佩服那个怪物,这么多年了,居然一直忍气吞声地熬着,换了我,宁可自尽也不愿在这种鬼地方被关到死。哼,不过他还不是看准了谷主不舍得杀他……”吴爷大概是真有些醉了,他也没管许十三,只是那么喃喃地念叨了起来。

许十三正还想问些什么,却见吴爷已经慢慢地躺在了床上。一时间,满屋死寂,唯有火盆里木炭烧得噼啪作响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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