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2 / 2)

“你若肯帮我,何事不成?”越星河眨了眨那双碧眼,笑着看向了陆逸云。

听见这句话后,陆逸云猛然一惊,他死死瞪住了越星河,这才察觉对方先前对自己的好,或许都是为了一个更大的阴谋。

萧海天一直对越星河所说的话耿耿于怀,他无论如何是不肯相信陆逸云真会忍心背弃他所一直坚持的道义而转投墨衣教这边。

越星河本已是极难对付的大魔头,若陆逸云也帮他的话,那么这个武林,这个天下,或许会变得一团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牢房的外面响起了一阵脚步声,萧海天眉间一蹙,干脆闭目假寐。

“把那人带出来。”清冷而带有一丝魅惑的声音,萧海天就算闭上眼也知道这人是谁——墨衣教的副教主邵庭芝。

说实话,他真地很难相信一个看上去那样漂亮的男人怎么会有那么多残忍冷酷的手段。

邵庭芝坐在地牢的外间,他今日前来,乃是为了带萧海天去看一出好戏。

被铁链牢牢捆绑,满身血污,胡须凌乱的萧海天闭着眼被人强行押了出来,他一股硬气地站着,死也不肯跪下。

“这么脏像什么话,来人啊,给我好好洗洗他,顺便把那脏兮兮的胡子全部给他刮了!”

听见这话,萧海天立即睁开眼,两只虎目之中一时射出精光。

“妖孽,你要干嘛!要杀就杀,老子都不嫌脏,你还嫌什么?!”

“谁要杀你了,我是带你出去喝点好酒,吃点好菜,也省得外人说我墨衣教亏待了你们这些风华谷的正道人士。呵……你啊,若是像你们谷主那样识时务的话,还怕享不了荣华富贵吗?”邵庭芝艳色的眼角微微挑起,极具魅惑的双目淡淡扫过萧海天的身上。

听到邵庭芝口中提到了陆逸云,萧海天顿时不管不顾地大喊起来,“胡言乱语!谷主绝不可能降服你们的!他虽然救了越星河那狗贼,可他却绝不会自甘堕落至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大胆!竟敢侮辱我堂堂墨衣教的教主,我看你真是找死了!”

邵庭芝双眉一轩,瞬间便抽出一个巴掌打在萧海天的脸上,顿时让他鼻血长流。

“还不把他给我洗洗干净!”

不等萧海天反抗,几名墨衣教的教众便七手八脚地解开了他的镣铐,用地牢屋顶上下垂落的铁铐将他的手足在空中捆绑拉紧。

做完这些,几根水管也被拿了过来,对准萧海天的身体就是一阵乱冲,冰凉的水冲刷在萧海天满是伤口的身上直痛得他浑身一阵发颤。

“放开我!你们……这些妖人!咳,咳……”

不少水甚至冲进了萧海天的嘴里,呛得他一阵猛咳。

好不容易把萧海天的冲刷了个干净,又有人拿着剃须刀走了过来,这一次萧海天双臂上的铁铐往下一放,让他不得不跪了下去。

头被人死死地抓住,萧海天只能看着别人把自己引以为傲的胡须一点点剃去,他死死地瞪着站在一旁的邵庭芝,心里却把对方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没一会儿,萧海天那一脸络腮胡就被刮了个干净,露出了一张眉目刚毅的英俊面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邵庭芝颇有兴致地走过来想看看这个大胡子会不会因为胡子被刮掉而哭丧个脸,结果对方脸上却只是一副不屈不挠的神色。

“想不到你长得也还不错。”邵庭芝伸手掐住了萧海天的下巴,颇为暧昧地对他笑了一下。

“呸!”被邵庭芝这个魔头调戏对于萧海天来说乃是奇耻大辱,他动弹不得,干脆一口唾沫就吐了过去。

邵庭芝微微一闪,躲了过去,不过这次他却没像之前那么生气,随手放开了萧海天,他又转身冷眼看了看对方,吩咐道,“给他换身宽大点的衣服,捆好手脚,蒙上面罩,封住哑穴,别让人看出来了。”

“你们要干什么?!”听见这样的命令,萧海天自然不难想到是否有何针对自己的阴谋要进行,忍不住便厉声质问了起来。

“呵呵……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可惜邵庭芝并没有多搭理他,只是双手一背,便悠然地走了出去。

对于现在的陆逸云来说,在自己身受重伤,且在墨衣教总坛,以及还有人质被越星河捏在手中的情况下,任何反抗都是自找麻烦。

他每日都乖乖地服药吃饭,对于越星河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更不会因此而轻易动怒。

密室的石门轻轻开启,越星河亲自端了一碗药走了进来,他看见正坐在床上调息的陆逸云,碧眼中微微一沉,但脸上还是很快换上了微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逸云,来,这是我亲自为你熬的伤药,快趁热喝了吧。我看你这些日子似乎好多了。”

陆逸云听见越星河进来了,这才睁眼淡淡地看了看他,虽然越星河之前一直对自己声带被割这件事表示后悔与歉疚,还提出要邪医帮自己接驳回去,但是早在越星河出现在刑场上残忍折磨自己之时,陆逸云的心已是如死灰一般,难以复燃,而之后自己所遭遇的一切,不过是他注定的报应。

从床上下来,缓步走到桌边拿起温热的药一口喝光,药水的苦涩让陆逸云忍不住微微皱了下眉。

观察到陆逸云表情变化的越星河赶紧从衣兜里摸出几粒用牛皮纸包好的糖球递了上去,“来,吃点糖嘛,吃了便不苦了。”

知道陆逸云怕痛,也知道陆逸云喜爱吃糖,越星河有时候会想,陆逸云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属于自己一个人的?

其实自从开始服药调理以来,越星河每天都会拿出一把糖给陆逸云,只不过平日里陆逸云都是默然拒绝。

因为他并不认为这一点甜就可以抚平他内心的苦。

但是即便如此,越星河仍是每日都会抄一包五颜六色香气四溢的糖球进来,不管陆逸云拒绝多少次,他依旧每日不懈地拿来一包糖球。

那双碧眼里一洗对方身为魔教之主的鸷毒与霸道,而是透露着一种近乎宠溺般的关爱,若是旁人看了,只恐断不忍心拒绝。

两人的目光无可避免地对视在了一起,陆逸云无奈地看着越星河,他忽然有些庆幸自己已经哑了,因为他真地补知道该对这个男人说些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越星河单手拿着糖球,满怀期待地看着陆逸云,“这次的糖球是前两日是从西域人手中买到的,味道比普通的大不相同,绝对好吃,就连咱们的儿子也喜欢的。你若不信,我吃一粒给你看看。”

说着话,他自己伸手摸了一粒放进嘴里,慢慢地品尝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被越星河说得心动,还是那句咱们的孩子触动了陆逸云心中某个地方,他张了张嘴,修长的手指终于从越星河的手心里拈起了一粒,慢慢放到了嘴里。

比之以前自己尝到过的甜味糖球有所不同,这个糖球一入口便是一股水果的香味,果然更添滋味。

而越星河看到陆逸云吃下糖球之后,那双碧眼里也露出了惊喜与欣慰的目光,他双目微微一转,从自己手中那些糖球里挑选了一颗红色的,亲自送到了陆逸云的唇边。

陆逸云见越星河主动把吃的送了过来,一时竟有些尴尬,他开始后悔自己嘴馋了,要不然的话也不至于让越星河这厮有可趁之机。

只是他不知道,这颗糖,不管他肯不肯吃,越星河也定会要他吃的。

萧海天很快就被反绑起了双手,双脚也在脚腕和大腿处捆了好几圈,一袭宽大的袍子盖住了他的全身,隐去了他被捆绑束缚着的事实,尔后,一张用于遮掩半脸的银色面具被强行带到了他的脸上,哑穴也被人以诡谲的手法封住了。

这是要做什么?巨大的疑问与不安充斥着萧海天的脑海。

随后他就被人架了出去,带进了似乎要举行宴席的大厅之中,他被人带到一张酒桌前跪坐下,暗藏的机关随即被打开,他的大腿和脚腕被两根黑色的铁条紧紧固定住,让他完全无法起身,而他手腕上的绑索也被一个铁钩自衣袍下固定在了脚腕的铁条上,阻止了他上半身的任何一丝晃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邵庭芝微笑着抬起了萧海天那张愤怒的脸,说道,“好戏就要开场了。萧堂主,你可要好好欣赏哦,这是我墨衣教送给你的礼物,请笑纳。”

没一会儿,陆续便有墨衣教的人进来,坐满了每张单独的酒桌,待所有人都坐满之后,空荡荡的主席才被摆了出来,萧海天看到,那张长桌之后摆上了一张本不该出现在此的宽榻。

紧接着,热闹的乐声齐奏,萧海天抬头看去,却只见越星河一脸微笑地搀着一个男人走了出来,而走在他们后面的则是陆逸云以前收养的阿傻少爷!

越星河揽着陆逸云一同坐在了榻上之后,顺势又将阿傻抱了过来。

他替陆逸云斟好酒,然后亲自送到了对方唇边,无法动弹和做声的萧海天在席下瞪得目眦欲裂,他断不可忍受陆逸云喝下那魔头亲自送过来的酒水。

只可惜陆逸云却真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他看到越星河斟酒送上,当即也就乖乖地张了唇喝下,虽然坐在远处的萧海天无法看清陆逸云面上的神色,但是从对方的动作上他却看出陆逸云必定不是被强迫的。

邵庭芝就坐在萧海天的旁边,他见萧海天瞪得目中血丝尽现,微微一笑之后也从桌上拿起一杯酒送到了对方唇边。

“来,我也敬你一杯。”

说完话,邵庭芝便不管不顾地将酒强行灌入了萧海天口中,萧海天做声不得,更勿论动弹丝毫,他只能用目光狠狠地盯着眼前这个美艳却狠毒的男人,恨不得一口咬碎对方的喉咙。

尔后的宴席中坐在上席的越星河与陆逸云之间亲密无间,萧海天亲见越星河屡次给陆逸云喂食喂酒,心中更感悲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甚至开始怨怪起了风华谷和正道同盟,要不是他们将陆逸云逼迫太甚,对方怎么会逃到越星河的老窝,抛却昔日主持正道的身份甘心堕落!

宴席的最后,萧海天已是对上席亲昵有加的二人视而不见,他低下头,满心愤懑地跪坐在地上,耳边的丝竹欢笑声都成了一把把刺伤他心口的利刃尖刀。

等他再抬起头时,不知何时越星河和陆逸云已然离去,而身边参与酒宴的众人也在慢慢散去。

邵庭芝今日似乎心情大好,已是酒酣面红,他有些踉跄地走到了萧海天的身边,唤来属下将他解开禁锢搀扶起来。

望着萧海天那张不屈不挠的英挺面容,邵庭芝眼睛一花,几乎将他看作另一个人。

“你真是的……何必固执呢?”他喃喃地念叨着,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萧海天棱角分明的面容,最后手指轻轻停在对方飞扬的眉上缓缓抚过。

萧海天只认为邵庭芝是在羞辱自己,他此时被陆逸云甘心为越星河所利用一事已是心灰意冷,干脆也不再如之前那般反抗,只是冷眼看这妖人还有什么法子要使,他已抱定必死的信念,绝不肯轻易求饶示弱。

邵庭芝被萧海天的怒目看得心头一阵不安,他挥了挥手令人将萧海天先押回地牢好好看管,自己却转身望向了之前越星河与陆逸云同坐过的地方,如丝媚眼中亦是多了些许失落与怅然。

陆逸云的双目中渐渐出现了些许难受,越星河知道必是邪医放在糖球里的“迷心”药效将过,所以这才将人带出了宴席。

不过今日这般也已足够,那萧海天必是已看到了陆逸云对自己言听计从的举动,只待日后对方将此消息传遍江湖,让陆逸云在正道再无半点立足之地,那么到时也由不得陆逸云不从了,即便他不从自己,却也必不会为此时已有所悔悟的正道所接纳,自然也难以成为自己的敌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搀扶着神色茫然的陆逸云坐到床上之后,越星河这便动手替他脱掉了外袍,准备让他好好休息一下,邪医道少量迷心足可让人变得神智恍惚只能为他人摆布,若是一旦过量却会令人丧失神智前尘往事尽相忘却,宛如痴儿一般,再难回转。

越星河虽然此次利用迷心让陆逸云受自己摆布,却又极怕已受过一次刺激的陆逸云是否会难耐药性以至于神智再度癫狂。

他小心地守在陆逸云身边,定要看着对方醒来才肯放心。

期间阿傻不肯乖乖睡觉,硬是闯进了越星河的卧房,看到他的碧眼叔叔之后,一头便扎进了对方怀里。

“碧眼蜀黍……和阿傻一起觉觉……”阿傻在越星河的怀中撒着娇,不时偷看一眼躺在床上的陆逸云。

对他而言照顾他许久的陆逸云总让他有几分排斥与厌恶,这种与生俱来的情绪即便是在今日也无法从阿傻心中完全消除。

而事实上,这个讨厌的男人来后,之前还会陪自己一起睡的碧眼叔叔已是许久没有陪自己觉觉了。

越星河温柔地安慰着儿子,一手将这孩子抱到了自己膝上,柔声说道,“阿傻乖,碧眼叔叔要照顾爹爹,待爹爹醒了,我们三个一起睡。”

眼前这张大床莫说睡三个人,就是要睡五个人也足够,阿傻看了眼大床,却仍是不满,干脆就在越星河怀里撒娇踢起了脚。

正在越星河哄弄孩子之时,门外属下却报邵庭芝求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越星河点点头,转头对阿傻轻斥了一声,“再吵碧眼叔叔便不要你了!”

虽然阿傻总爱撒娇,也总靠这一招博取陆逸云的同情与纵容,但自从跟着越星河来到墨衣教的总坛之后,他经历过了几次越星河勃然大怒的场面,也晓得怕了。

见对方横眉怒目的模样,阿傻顿时止住了哭闹,怯怯地抽泣了起来,可怜兮兮地望着这个并不总是那么温柔的越星河。

越星河见已威慑到这孩子,当即便将他牵了出去交予手下照顾,顺势让邵庭芝跟了进屋。

两人坐定桌边,越星河自顾倒了两杯茶水,冷眼看着邵庭芝,说道,“今晚之事想必已然妥当。”

邵庭芝转头看了眼躺在床上的陆逸云,压低声音道,“教主,要不换个地方再谈,万一他醒了……”

越星河抬头淡淡一瞥,心中始终对陆逸云使用迷心后的反应有所不安,总想自己亲眼看着对方醒来,当即说道,“无妨,他没那么快醒。迷心的药力很强,虽然我只让邪医用了一点,但是他现在身子这么弱,自是不易醒转。”

看出越星河那双碧眼里沉淀着关切之色,邵庭芝冷然一笑,只是举杯饮尽。

“待过上几月,我圣教在中原声势更大之时,你便找机会放走萧海天,让他将陆逸云已投靠圣教之事传遍武林,届时待他们人心慌张散乱之时,我等率众大举进攻,再加上……”越星河似是心有忌讳,自然而然便压低了嗓音。

邵庭芝连连点头,面上的笑容势在必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教主,您放心便是。庭芝为此事已谋筹数年,本欲将此作为交换您的筹码,没想到您竟能先一步回来亲自领导大局,真是天助我墨衣圣教,一雪前耻便在此时!教主……您能知道庭芝的真心便好。”

越星河微微一笑,说实话,他委实有些没想到那个精明狡猾不输自己的邵庭芝会真的这么忠心耿耿,自己被关了这么多年,仍是不懈地想要营救自己,凭对方的手段和势力,其实根本不需要自己亦足以成就大业。只是……对方真正想要的,自己却始终是给不了他。

身后的床上传来了轻微的翻动声,本想再说些什么的越星河赫然抿紧了双唇,对邵庭芝作出一个出去的手势,自己则径自走到了床边。

“逸云,你醒了?适才你喝了药便这么睡了过去,真是吓我一跳呢。”

邵庭芝在门外听到越星河那只属于陆逸云的温柔与亲昵,俊美的面色忍不住微微一变,双手也暗自紧攥了起来,他瞥到越星河为陆逸云生的那个傻小子竟在偷看自己,更觉隐愤,当即便甩袖走了出去。

群龙总不能无首,余九信因为对陆逸云处理不当一事在风华谷已是威望大失,而严墨作为陆逸云的义子终于当仁不让地坐上了风华谷谷主的位置。至于风华谷只传谷主的绝世武功潇湘谱也定在四大长老出关后亲自交予他修习。

霍青仍被软禁在风华谷内,自从从许十三哪里得知陆逸云私放越星河已被罢黜谷主之位交由正道处置之后,他更感这时间世事无常,情缘难诉,心境却是变得愈发平静。

因为他是被皇帝亲自下令监管在此之人,风华谷中除了特别派来照顾他的人外,其余人等乃是概不可与他会面相见的。

所以当许十三告知他明日将有一位大人物要来见他时,令他颇觉意外。

想来想去,大概是霍朗不愿让自己在风华谷安心度日,所以特地差遣了人来寻自己麻烦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霍青无奈地一笑,也不再多问,只是在许十三的照顾下喝了几口浓香的菜粥。

“我吃饱了,撤下去吧。”

“王爷,只吃这么点怎么行?你看你都多瘦了,是不是东西不合胃口,你想吃什么尽管说便是。虽然换了谷主……不过这位新谷主并未另外交待咱们如何伺候你,自然一切照旧。这里的人,包括我在内,都必会以您为主,尽心伺候。”

看着霍青日益减少的食量,日益消瘦的身体,许十三十分担心,他可是亲眼看着霍青从地牢被带上来的,两人之间或多或少也算有些缘分,况且他天性纯善,自是不忍看霍青这般消沉下去。

从最初的敌视与疏远到现在的了解与亲热,霍青早就知晓了许十三那耿直善良的性子。

只是他的身体他自己也知道,被霍朗下令废去武功弄残四肢,乃至关押在皇宫中日夜调教折磨过那么长一段时间之后,自己的身体已是江河日下,宛若风中之烛,只能拖一日算一日了。

“东西很可口,不是我不吃,是我真的吃不下。十三,你也莫要难为大家了。”

霍青说完话轻轻地咳嗽了两声,苍白的脸色这才有一丝红晕。

许十三本就因为陆逸云之事心情沮丧,大受打击,见霍青也是这样一副样子,更觉难过,他真不明白,当今圣上与对方乃是亲兄弟,至于这样将这么一个本性孤傲的男人折磨到如今这个地步吗?

“虽然你在这里并非太自由,不过你要是觉得闷的话,有什么都可以给我说!我会陪你解闷的!其实……你想想,我们从小就生在风华谷,长在风华谷,几乎没有出去过,比起你来,却是更像囚犯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噢,你竟没出过谷吗?”

霍青似乎有些不信,人生就一双足,一双眼,怎么会甘心被禁锢在一个地方呢?

许十三憨厚地一笑,挠了下头,“早年出去过,现在也都忘得差不多了。不过谷外和谷内似乎也没多大区别,外面有的,谷里都有。而且谷里的都是一直生活的兄弟姐妹,虽然也有严格的上下级之分,不过好在陆逸云谷主宽厚仁慈,大家也都活得自在喜乐……”

念及陆逸云的好,许十三那是有说不完的话,不过说着说着他就又感到了一丝悲凉,那个宽厚仁慈的谷主或许是再也不会回来了吧。

看着许十三渐渐垂下的双眼,霍青也叹了声,若非陆逸云出手相救,自己或许已成了越星河那魔头的刀下鬼,又或是仍在那阴森的地牢之中继续饱受屈辱的折磨吧。

只是对方也当真太傻,为了心中对那人的爱意,竟会不惜抛却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一点点将自己逼入绝境。

亲眼看到陆逸云是如何对越星河的殷勤投怀送抱之后,萧海天只觉心灰意冷,但是就此事而言,他却也觉得自己无甚资格指摘陆逸云,毕竟是风华谷无情再先,才会将陆逸云逼得无路可退。

不过自那日被迫参加了酒宴之后,这墨衣教对他的看管似乎也放宽了不少,以往他每日都被紧锁在牢里,饱受狱卒折磨戏弄,不过近日这帮杂种却是不再对他施以酷刑,甚至将锁住他手足的铁链也稍微放开了一些,让他好歹可以松动一下手脚。

但是即便如此,萧海天却仍是不改执拗,他每日依旧对墨衣教众人破口大骂,绝不肯让对方看到自己一丝软弱。

负责看管萧海天的手下因为得了邵庭芝之令,一时也不好对他多做处置,只是将萧海天在牢中种种表现报了上去,希望上面能着令他们采取一些必要手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虽然知道越星河自己说他与陆逸云之间只剩利用关系,但是邵庭芝却从对方的一举一动之中看出了端倪,只不过他如今的身份又如何点破?还不是只有吞了一腔怨气,自相烦恼。听闻萧海天那糙汉子在牢中不守规矩,邵庭芝冷笑一声,对负责的属下道,“那厮看样子真是肉皮子痒痒了,这风华谷里的人都是这么个下贱模样,既然如此,那就传我命令下去,将牢中大刑都赏给他尝尝,只要留他一条狗命即可。”

下面的人等的就是邵庭芝这句话,当他们笑着打开了牢门,对萧海天宣告邵副教主亲自下令要请他尝遍酷刑时,萧海天仍是不为所动,他甚至希望干脆就被这帮子杂碎折磨死算了,也好过令他继续承受屈辱。

那帮平日便深恨正道的墨衣教狱卒自然不会手软,既然邵庭芝说了只要留萧海天一命即可,他们自是有什么酷刑便用什么酷刑,直把萧海天折磨得死去活来,痛不欲生。

“啊啊!唔……”

为了防止萧海天忍痛不住咬舌自尽,狱卒们特意给他戴上了铁制的口枷,之前也曾用过的木头的不过却被萧海天硬生生咬断,倒是让他们颇为惊诧了一阵,这番换了根生铁所铸的口枷便令他们安心多了,只管放开手去折磨这条硬汉,也不怕对方寻死。

双肩锁骨被生生洞穿,萧海天剧痛之余更感愤怒,他半生苦练,在风华谷中亦是一等高手,且经过陆逸云亲自试炼方能就任四武堂中为首的勇武堂堂主之职,如今却在这帮宵小手中被废去武功,如何叫他不恨?

紧接着而来的烙刑,鞭刑,水刑更是肆无忌惮,直将萧海天折腾得体无完肤,屡次昏厥方才停手。

“呜!”萧海天在刑架上努力地昂着头,额上的鲜血早已缓缓流入了双目之中,染得他眼前一片血色。

即便死,他也绝不可失却身为风华谷中人的骄傲,他要让这帮人知道,风华谷中人绝不会屈服于任何邪魔外道。

“还敢瞪!再瞪挖了你这双狗眼!”负责拷打萧海天的一名狱卒被他那双血染的双眸盯得一阵心惊,只好大声叱骂掩饰自己心中的不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萧海天瞧他那仗势欺人的模样,口中发出一阵含混的笑声,圆睁的双目微微一觑,随即便作出副不以为意的神态。

身为武人,他的武功已被废去大半,一手一足也被那帮畜生生生割断经脉,本是再无可能逃出这魔窟,更何况他曾无比尊敬的前任谷主也已投靠了这魔窟的主人,实是令他悲愤之余更添难过伤心,活下去对他而言,不过只是比现在更为残酷的折磨罢了。

看见那被自己瞪视的狱卒拿起一块烧得通红的烙铁,萧海天轻蔑地一声冷笑,干脆闭上了眼,他自咐受了这连日的拷打已令他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若是再受此烙刑只怕很快便要送命,但是这样也好……也好……

“不是叫你们留他一条狗命吗!为何有人敢忤逆本座的意思?!”

邵庭芝的出现让浑浑噩噩的萧海天为之一震,听到那妖人的声音,他急忙睁开了眼,却仍是怒目以视。

那妖人生得委实俏丽多姿,虽比陆逸云少了几分端庄气概,却又多了几分媚色,光论皮相,也算是惊为天人了。

只可惜这副皮相之下却是颗狠毒辛辣的虎狼之心!

萧海天目不转睛地盯着邵庭芝,内心里却忍不住为对方表里不一的狠辣感叹。

牢狱中的狱卒们见邵庭芝大驾而至,赶紧纷纷丢了手中的刑具,跪下迎接。

邵庭芝淡淡瞥了眼被绑在刑架上宛如血人的萧海天,见到对方的锁骨竟被洞穿后,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萧海天观察到他这一动作,不由觉得好笑,莫非这妖人在心痛自己不成?

“来啊,将他解下来。”

邵庭芝一边发话,一边仔细打量着萧海天的伤势,看上去对方的伤势颇重,倘若自己来晚一步还不真给这帮不开窍的手下搞死了?这可不成,误了大事,自己也不好给越星河交待。

“此人乃是风华谷重要人物,不可轻易弄死了。我看这里也不适合继续关押他,嗯……这样吧,为防你们看管不利,将此人速速带去我的听竹轩,顺便去把邪医传召来,务必要他保住此人性命。”

相较越星河所居住的墨衣教问天宫的豪华宽敞,邵庭芝的听竹轩则要优雅小巧了不少,不过多住一两个人还是无妨的。

不知是真地怕萧海天就此重伤而死,还是心中到底有些敬佩这汉子的血性,一向不喜外人打扰的邵庭芝竟破例让人将一个囚犯抬去了自己的居所,下跪的手下们不敢妄自揣测这位副教主的心思,只得面面相觑,默然领命。

邪医虽然之前试图串通十八救走陆逸云,但是他毕竟为墨衣教效力多年,而且医术委实了得,竟连紫渊蛇藤之毒也能想到解救之法,这等人才不管是越星河也好,邵庭芝也罢,都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不过为防万一,越星河还是令敖鹰选调了一批隶属于藏影堂的精英去“守卫”药庐,以免邪医再生事端。

而之前他应允陆逸云放过的十八,尔后更被对方逼着定要从牢房中释放出来,不得苛待,越星河心中虽对十八那小子恨入骨髓,但是这边为了讨好陆逸云,稳住对方,他也只好点头答应,将那小子从牢中提出直接送到了药庐,与邪医一起放在藏影堂的精英监视看管之下,也算是对陆逸云有个交待。而且此处到底是墨衣教的大本营,越星河料想十八也翻不出天去。

十八跟在邪医身边,一时也确是无计可施,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安下心来跟随邪医研学医术毒术。

当他看到有人来此将邪医带走,告知让他医治一人时,十八生怕是陆逸云有错差池,急忙追问,“出什么事了?莫非是陆谷主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小子,你别多事,教主留你一命已是天大的开恩,怎么,你还想随意探查我墨衣教的事情吗?”

负责接人的墨衣教教众冷起一张脸,对十八的惊慌很是不屑。

邪医回头看了眼十八,只冷冷说了两个字“放心”,这便随人离开了在藏影堂严密监视下的药庐。

起初邪医也是以为此行乃是陆逸云出了什么岔子,结果到了地方却是邵庭芝居住的听竹轩,见过一袭粉色衣衫面目从容的邵庭芝之后,他便被引入了小院的一间偏房之中,床上躺着一个满身血污的汉子,锁骨之中更是被铁链穿过,足可见所受刑罚之酷厉。

“此人乃是风华谷要人,务必保住他性命。武人以武为傲,还是将他锁骨处的伤口治好吧,免得他想不过寻死,给我添些麻烦。”

在邪医来之前,本就颇通医术和毒术的邵庭芝已简单给萧海天治疗了一下,不过他身为副教主哪可能一心都放在救人事,自是术业有专攻,所以才特地唤了邪医过来。

邪医因为之前背叛之事,已不敢再像之前那般跋扈飞扬,听见邵庭芝这趾高气扬的命令口气,他也只得默然点头,然后携了随身药具上前查看萧海天的伤势。

萧海天硬撑着一口气保持着最后的清醒,他艰难地喘着气,一双虎目却仍只是盯住了邵庭芝不肯放松。

他知晓这妖人诡计多端,如今对方作出这样一副惺惺作态的模样,只不知有什么陷阱在等着自己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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