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13章藏海传-阿嫣106(会员加更)
庄之行听了忍不住笑了一下,等药上好了,他就让亲信下去了,穿好衣服,才走到案桌前打开信。
庄之行指尖捏着信纸,烛火将他眼尾的疤痕照得泛红,信上“为兄求恳”四字刺得他轻笑出声,后槽牙抵着腮帮磨了磨,那道从左肩蜿蜒至腰际的伤突然泛起痒意,就像被匈奴弯刀划开皮肉时,血珠渗进甲胄缝隙的触感。
“九死一生换来的军功,想要成为庄之甫的人情?”
他将信纸凑近烛火,看着墨字在火苗里蜷曲成灰:“庄芦隐啊庄芦隐,你当年任由我娘被害死之时,可曾想过今日?”
窗外夜风卷着沙粒扑打帐帘,案头的鎏金虎符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庄之行扯过腰间酒囊灌了口冷酒,辛辣感从喉间烧到心口。
他恨不得庄之甫去死,他失去了最重要的人,庄芦隐也应该一同品尝到这样的痛苦才公平不是吗?
“小将军,匈奴斥候在三十里外出没。”
亲信掀开帐帘的瞬间,庄之行已将碎纸扫进炭盆,脸上挂着惯常的玩世不恭:
“传我命令,出发!”
他披上皮革护腕,指尖抚过虎符上的纹路,他出征去了,谁见到什么信了?
帐外传来战马嘶鸣,庄之行对着铜镜系紧护心甲。镜中之人眼尾上挑,疤痕在火光下像条蛰伏的蛇,哪还有半分昔日纨绔的影子。他忽然伸手扯下束发的玉冠,乌发如瀑般散落,遮住眼底翻涌的暗色,这顶冠冕,他戴得够久了。
炭盆里的纸灰突然腾起,飘落在他新结的伤疤上。庄之行盯着那点灰烬,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
他知道庄芦隐打的什么算盘,用他的军功做筏子,既显得父慈子孝,又能堵上曹静贤的嘴。
可他们都忘了,他早就不是那个愚蠢的庄二公子了。
“来人,备马。”
他翻身上鞍,任由夜风掀起披风,这里是他的战场,也是他重获新生的地方。
庄芦隐将信砸在桌子上,有些恼怒的揉了揉额头,杨贞站在一旁,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