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人类是癫狂的,他们失去了理智,或者说正是因为极端的理性使他们疯癫,我也只是想和她更多的接触。一次月考后的下午,我到她家玩,看了电影,后面稀里糊涂请了晚自习的假,到她的老家吃了顿饭。她的亲戚都以一种奇异的眼光看我,她打趣我,说我就是她异父异母的姐妹了,不过在和她的亲戚介绍的时候还是称呼我为同学。
她很快速的吃完了饭,我也紧接着跟了过去。我们在漆黑的路灯下散步,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在坐车回县城的路上,我们像是完全无视了前方开车的人大笑,并没有什么意义。回到县城后,她骑着小电驴带我到公园荡秋千,其中有一对小情侣也想要和我们抢占位置,但被我们抢占先机,我还记得她说「快跑,不要让小情侣抢了我们的位置!」的话语。一开始是她在后面荡我,后面我和她一起坐在秋千上荡漾,飞得也越来越高,像是幻与梦的交响曲。我记得她还和我说了很多很多,但通通被时间稀释,却依稀记着消融的笑颜,还有对面被映在河流上的缕缕灯光。
再之后,她送我回学校,因为我是住宿生,明天还要上学。我有些不舍,我不想要那么快的结束,于是我和她又蹲在校门外的小角落闲聊着。
虽然那天是夏日,不过由于是夜晚的缘故,倒也不算太热。风刮在身上一片又一片,甚至可以说是清爽。我靠在墙壁上,又想起去往她老家路上的风景。她说她喜欢那种静谧的氛围,没有人,好似天地间只有自己一人。我随意的应着,心里只是想着我和她的距离。
之前我给她讲过这样一个故事,一个人和他的父母,隐秘的乱伦情结和性剥削的故事,她说这只是叙事者的臆想。我也同样给她讲过另一个故事,一个女人,自幼被自己的母亲猥亵。她的母亲仇恨她,仇恨她不是一个男人,让她得到了夫家不公的对待,责怪女人导致了她悲惨的人生。她说她恨她,她说她爱她。她的母亲一边抚摸她的下体,一边亲吻她。她用一种死寂的语气对她的女儿言说,灵魂仿佛抽离至墓穴。
她的母亲对她说,我从来没有爱过那些男人,我只爱过你。
她对她说,我只有你。
后来女人到了结婚的年纪,她的母亲一次又一次搅黄她的婚姻,张牙舞爪地好似一个被侵犯领地的野兽,一个接一个的赶跑女人的男友。不仅如此,她还每月要求女人按时给她打钱,不给就怒骂她不孝,跑到女人工作的地方撒泼。最后女人实在无法忍受,将她的母亲拉黑,一个人悄悄的搬到了外地,单方面断绝了来往。
她对这些故事的评价只有「恶心」,视作为猎奇,或是为玩笑。没有人真的在意这些故事人物,就和叙事者的我一样。
我又继续言说,一个男人,爱上了一个「东西」,也只能称作东西。他所爱的既不是真实存在的事物,更不是某种对理想形象的幻想。他所爱的东西,什么都没有。
因为他无法爱上真实的事物,存在让他恐惧,让他惊慌,让他感到被抽皮扒骨般的赤裸。所以他只能讥讽的,如一位恋尸癖一样空洞的爱着不存在的事物。但他又不能容忍被他视作最神圣纯粹的爱,沦为对某个理想符号的意淫,所以他不允许自己所爱的那个不存在的事物,有任何标签和指代,甚至连个名字都没有,连【逻各斯】都称不上的东西,可以说,他爱上了空气,爱上了【无】。
很快,他又无望的发现,他对「没有符号」的渴求,恰恰是最大的符号,就像禁欲主义本身也是一种欲望一样【他所追求之道,否定了自身】。并且,他对「什么都没有」本身,对没有存在,没有立足点的爱感到空虚和荒谬。他开始绝望,开始痛苦,开始歇斯底里。他违背了他最开始,「爱不能沦为廉价符号的意淫」的誓言。他自顾自的幻想,自顾自的癔症,自顾自的仇恨他所爱之物。他编造出一个谎言,他爱的对象是一位残忍的角色,肆意玩弄他的感情又残忍抛弃;他臆想出一个故事,他的爱投射的对象死去了因为死亡,所以不在实在存在,残酷的遗弃了他,将他一个人徒留世间。
他竭力去寻找那个爱的对象在现实里,所谓存在的证据,又痛苦的被他单方面认定的,「他所爱之物不存在」的理念所折磨。到后面,他甚至想到把自身当做欲望的载体,让自己成为【欲望】本身,以此获得存在的证据。
「他彻底魔怔了。」她说。
我嘲讽的笑了笑,说是的。就这样荒诞的情感,他居然坚持了整整十年——他爱着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东西,连欲望符号都算不上的存在,整整十年。不过这份虚妄的爱也只停留在第十个年头。后面的他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一位女人,一个现实存在的女人。他自以为那个女人会是那片虚空的无,自以为是的认定了她……他解脱了?大抵可以这么说吧。体验过现实的爱的他也再也无法继续爱着空与无,纵使他千方百计的想要回到那最原始、悖谬的状态,他都再也回不去了。他清醒的意识到,当初他的爱,只是因为当时的他的灵与肉被过多的苦痛碾压,于是随意寻找的,用来锚定的工具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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