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少芸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每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她注意到当庞伟升说到"白影"时,病房的窗帘无风自动,温度似乎骤然下降了几度。法医报告上那些无法解释的伤口照片在她脑海中闪现——那绝不是普通凶器所能造成的创伤。
"你确定没看清袭击者的样子?"崔少芸向前迈了一步,黑色长靴在地板上叩出清脆的声响。她身上若有若无的檀香与病房的消毒水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特的、令人不安的气息。
庞伟升突然瞪大眼睛,瞳孔剧烈收缩。在崔少芸身后,他分明看到墙上的阴影扭曲变形,渐渐凝聚成一个人形的轮廓。那影子对他露出微笑——一个绝不可能出现在人类脸上的,嘴角咧到耳根的恐怖笑容。
"它...它来了..."庞伟升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平静,带着某种诡异的顿悟,"原来那天晚上,它一直跟在我身后..."
崔少芸敏锐地转身,却只看到空荡荡的墙壁。但当她再度面对庞伟升时,发现年轻男人的嘴角正缓缓渗出黑红色的血丝,而他的眼睛——那双曾经温润如玉的眼睛,此刻正渐渐变成浑浊的乳白色。
冰冷的手术灯在头顶晃动着,刺得人眼睛生疼。林夏猛然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趴在医院走廊的地板上,后背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他艰难地撑起身子,指尖触到一片粘稠——是血,大片大片的鲜血正从他背后汩汩涌出,在洁白的地砖上蜿蜒成诡异的图腾。
记忆如碎片般闪回:昏暗的巷口,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然后是刀刃刺入皮肉的闷响。可当他转身时,空荡荡的巷道里只有被风吹起的塑料袋在盘旋,仿佛那里从未站过任何人。
"欧阳医生在找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响。林夏猛地抬头,看见庞伟升那张布满青筋的脸近在咫尺。这个平日沉稳的主任医师此刻双眼布满血丝,白大褂上沾着可疑的暗红污渍。
"我妹妹...在哪?"林夏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
庞伟升突然暴起,枯瘦的手指死死掐住林夏的脖子。走廊的灯光开始诡异地闪烁,在两人交错的视线里,林夏分明看见对方瞳孔中映出的不是自己的倒影,而是一团蠕动的黑影。
"你们都不该打听她的事!"庞伟升的咆哮声里混着诡异的回音,像是同时有十几个声音在说话。天花板上的通风管道突然传来指甲抓挠的声响,伴随着少女若有若无的啜泣。
值班护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庞伟升触电般松开手。在灯光恢复正常的前一秒,林夏清楚地看见有黑色雾状物从医生七窍中渗出,蛇一般钻进了墙壁裂缝里。
"探视时间结束了。"护士面无表情地站在两人之间,她的瞳孔在说话时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灰白。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指示灯突然熄灭,黑暗中传来"咯咯"的笑声,像是有人正用指甲轻轻刮擦着林夏后背的伤口。
暮色沉沉地压下来,崔少刚站在庞家老宅的雕花大门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铜环上斑驳的绿锈。他眯起那双狭长的丹凤眼,嗓音里带着压抑的烦躁:"这案子线索少得可怜,连个像样的脚印都没留下。"
欧阳平站在回廊的阴影里,月光透过破败的窗棂在他脸上投下支离破碎的光斑。他望着庭院中央那口枯井,井沿上暗褐色的污渍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十二口人,"他的声音轻得像飘散的纸灰,"最小的才五岁,就这么......"
夜风突然卷起满地纸钱,众人不约而同打了个寒颤。原本以为不过是个寻常的灭门案,谁知踏进这座宅子才发现处处透着不对劲。墙上的血迹呈现古怪的螺旋状,受害者的表情出奇地安详,仿佛在睡梦中迎来了死亡。
最令人不安的是庞伟升。那个幸存的长子坐在偏厅的太师椅上,苍白的脸上始终带着恍惚的微笑。当崔少刚追问案发细节时,他的瞳孔会突然扩散,嘴里反复念叨着"她回来了"三个字。问得急了,他的眼角就会渗出暗红色的血泪,在惨白的脸上划出触目惊心的痕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崔少刚烦躁地扯开领口,露出锁骨处一道陈年疤痕。他瞥见欧阳平正盯着自己脖颈看,那双总是温润如玉的眸子此刻幽深得吓人。"看什么?"他没好气地问,却见欧阳平突然伸手按在他颈侧,冰凉的指尖激得他浑身一颤。
"你这里,"欧阳平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沙哑,"有根白发。"但崔少刚分明看见对方指间闪过一缕诡异的银光,转瞬即逝。远处传来更夫沙哑的梆子声,三更天了。
暮色四合,惨淡的月光透过斑驳的树影,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摇曳的暗痕。欧阳平修长的身影在巷口处拉出一道孤寂的剪影,黑色风衣的下摆被夜风掀起,像是不祥之鸟展开的羽翼。
"等等。"
一道清冷的女声刺破夜色。崔少芸站在警局门口,苍白的脸庞被忽明忽暗的路灯照得如同游魂。她纤细的手指间夹着一份卷宗,纸张边缘泛着诡异的暗红。
"这案子..."她的声音突然压低,像是怕惊动什么不可名状的存在,"比想象中更棘手。"
欧阳平缓缓转身,镜片后的眸子闪过一丝幽光。他注意到崔少芸颈侧有一道若隐若现的淤青,形状酷似某个古老符咒。
"我需要你。"崔少芸突然上前一步,冰凉的手指抓住他的手腕。欧阳平感觉到一股异常的寒意顺着血管蔓延。"以特别顾问的身份。"
远处传来乌鸦凄厉的啼叫。欧阳平轻轻挣开她的手,指尖不经意擦过她腕间那串来历不明的骨珠。他低沉的声音带着蛊惑般的韵律:"洛卡尔定律告诉我们,凡接触必留痕迹。就像..."
他的目光落在崔少芸身后扭曲变形的影子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夜风突然变得狂暴,卷起满地枯叶形成诡异的漩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就像你现在身上,就带着死者的气息。"
说完这句话,欧阳平的身影已然隐入黑暗。崔少芸站在原地,发现自己的掌心不知何时多了一枚泛着青铜光泽的古老钱币,上面刻着模糊的阴阳鱼图案。
崔少刚站在空荡荡的走廊上,那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睛微微眯起,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收缩成一道危险的细线。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爬上脊背,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正从背后注视着他。
同伴们的脚步声早已随着欧阳平远去,消失在食堂方向。走廊尽头的那扇窗户不知何时被风吹开,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吱呀"声。崔少刚注意到地上有一串湿漉漉的脚印,正诡异地朝着欧阳平离开的方向延伸——可明明今天是个大晴天。
次日清晨,当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教室时,崔少刚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追随着欧阳平的身影。那个看似温和的男人正微笑着与同学们交谈,修长的手指不经意间掠过每个人的肩膀。但崔少刚分明看见,在欧阳平触碰过的地方,都残留着一缕若有若无的黑气。
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端起水杯掩饰内心的波动。水面突然泛起涟漪,倒映出的却不是他自己的脸——那是一张惨白的、陌生的面孔,正对着他露出诡异的笑容。崔少刚手一抖,水杯差点跌落,再定睛看去时,水面已经恢复了平静。
"怎么了?"欧阳平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面前,声音温柔得令人不适。崔少刚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的若有若无的香气,像是某种古老寺庙里的线香,又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腐朽气息。
"没事。"崔少刚强迫自己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却在欧阳平转身时注意到他的影子——那影子在阳光下的角度明显不对,而且似乎比正常人要长得多,一直延伸到墙角阴暗处,像是有生命般蠕动着。
崔少刚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必须保持冷静,在这个看似普通的校园里,显然正在发生着什么不为人知的诡异事件。而欧阳平——这个表面温文尔雅的男人,很可能就是这一切的关键。
窗外阴云密布,细密的雨丝拍打着车窗,欧阳平端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指尖漫不经心地敲击着膝盖。他的目光始终望着前方,仿佛对身旁崔少刚周身散发的不悦气息浑然不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倒是沉得住气。"崔少刚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发白,后视镜里映出他紧蹙的眉头。车灯偶尔掠过他的侧脸,在颧骨处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
欧阳平唇角微扬,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泛黄的档案袋。纸页翻动间,一缕若有若无的檀香在密闭的车厢里弥漫开来。"听说城西那起案子,死者手里攥着半张符纸?"
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诡异的弧线。崔少刚猛地踩下刹车,轮胎与湿滑路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他转头盯着欧阳平平静如水的眼睛,突然发现对方瞳孔深处似有暗芒流转。
会议室里的白炽灯管滋滋作响,投影仪在幕布上投下血案现场的照片。法医报告显示所有死者都缺失了左手小指,切口平整得不可思议。当欧阳平修长的手指划过某张特写照片时,崔少刚注意到他的小指内侧有一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月牙形疤痕。
"根据残留的朱砂成分..."欧阳平的声音忽然飘忽起来,会议室角落的绿植无风自动。崔少刚的后颈窜过一丝凉意,他看见投在墙上的影子里,欧阳平的轮廓正在诡异地拉长。
夜幕低垂,法医实验室的冷白灯光在崔少芸的脸上投下诡谲的阴影。她纤细的手指轻轻划过解剖报告,指甲在纸面上留下一道若有似无的痕迹。"每一道伤口都像是精心设计的谎言。"她低语,声音如同游走在生与死边界的风,"七把不同型号的刀具,四十三码的鞋印...太过完美的伪装,反而暴露了真相。"
高法医用戴着橡胶手套的手将X光片贴在灯箱上,骨骼的阴影在强光下呈现出诡异的图案。他推了推滑落的眼镜,镜片后那双看惯死亡的眼睛闪烁着异样的光芒。"需要把拼图重新打散。"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这些尸块...不,这些证据在向我们诉说另一个故事。"
欧阳平站在窗前,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几乎要触碰到墙角那摊未干的血迹。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银质袖扣——那是庞老三最后送给他的礼物。"死亡是有顺序的。"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压抑着某种危险的颤音,"先从最脆弱的环节开始...庞老三的心脏比常人偏右三厘米,但这一刀..."他的手指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分毫不差地找到了正确位置。凶手很了解他...非常了解。"
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月光透过斑驳的树影,在地上投下诡异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铁锈味,那是血的气息。
庞伟升倒在血泊中,双眼圆睁,仿佛在凝视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他的脖颈处有一道细长的伤口,边缘整齐得令人心惊。法医后来证实,那是手术刀留下的痕迹。专业,精准,冷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最先发现尸体的邻居说,他听见了女人的哭声。那声音时远时近,像是从地底传来。当他循声而去时,只看见庞家大门虚掩着,门缝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
"不止一个人。"刑侦队长蹲在尸体旁,手指轻轻掠过地板上几处几乎不可见的脚印,"凶手很谨慎,但太完美了反而显得刻意。"
法医的报告令人毛骨悚然。庞伟升的死亡时间比妻女晚了整整六个小时。也就是说,他亲眼目睹了最亲密的人被一个个夺走生命。法医在死者指甲缝里发现了不属于任何家庭成员的皮肤组织,还有...某种黑色的纤维,像是祭祀用的布料。
最诡异的是客厅里的座钟。时针永远停在了3点17分,而法医推断的死亡时间正是凌晨3点17分。钟摆上挂着一缕长发,经检测属于庞伟升已经死去三年的母亲。
刑侦队新来的顾问是个阴郁的年轻人,苍白的手指抚过墙上的血字时突然颤抖。"不是人写的,"他轻声说,"至少不全是。"血迹呈现不自然的流动轨迹,有些笔画甚至违背重力向上延伸。
档案室的管理员后来透露,庞伟升遇袭前三周,曾调阅过二十年前一宗灭门案的卷宗。那家人的死法与庞家如出一辙:先杀其妻女父母,最后滴血并伪造多凶手表象。唯一的区别是,当年的案发现场,墙上用血画着一个诡异的符号——而这个符号,此刻正若隐若现地浮现在庞伟升家浴室的水汽中。
夜色如墨,细密的雨丝在昏黄的路灯下织成一张朦胧的网。欧阳平站在警局档案室里,指尖轻轻划过那叠染着暗红色血迹的现场照片。照片中,庞氏珠宝行老板的尸体以一种诡异的姿态扭曲着,后脑勺凹陷的伤口边缘凝结着暗红色的血块。
"扳手......"欧阳平低声呢喃,修长的食指停在那张特写照片上。法医报告显示死因是钝器击打,但现场遗留的凶器——一把沾满指纹的扳手,却让他眉头紧锁。
法医办公室的灯光忽明忽暗,将欧阳平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他忽然想起庞伟升供词里的细节:那个蒙面人手持尖刀闯入,父亲在搏斗中被刺中......可现场根本没有刀具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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