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别一下喝完了,好歹给我留些。”白玉堂第一次看到展昭这样喝酒,知道他酒量并不好,不禁有些担心,伸手便将酒坛夺下,已经只剩下小半坛了:“你这是干什么?逞什么英雄?”
“没想到白五爷原是个这么小气的人。”展昭眯着眼看着白玉堂夺过的酒坛,笑着说:“一坛酒都舍不得。”说完竟躺了下来,看着夜空。
白玉堂喝下一大口酒,便把酒坛放在一边,看着展昭:“猫儿,不要委屈自己的心性,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伸出手拨去贴在展昭脸上的发丝。
“我记得原来曾答应过玉堂,等大人不需要我保护的时候我就和你离开这里,”展昭有些口齿不清,但心里却是明白得很,平日里不敢说出口的话也就仗着醉意说了出来:“就我们两人在一起,去哪都可以。”
白玉堂有些感动了,他知道展昭是重承诺的人,令他感动的是后面这一句“就我们两人在一起”,果然酒后吐真言啊。可是又看到展昭皱紧的眉头,心里也是说不上的别扭。
“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展昭已经闭上了眼,口中喃喃地说道:“就一个月,就一个月。”
白玉堂明白,他太了解眼前这个人了,知道展昭心里难受并不全是因为包拯去世,而是心里的矛盾,他不会不管不顾地转身就走,毕竟肩上的责任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可是他一定也在自责不能履行自己当年的承诺,和自己回归江湖。这一个月对于他来说定是还有很多事要做,这一个月过去呢?如果他的担子还放不下是不是还是这样痛苦矛盾,莫不是自己在逼他么?还是他自己在逼自己?
白玉堂叹了口气,喝光坛子里剩下的酒,今天的酒喝得还真是无趣啊。揽起展昭已经醉得发软的身子,感觉到他在轻轻发抖,双臂不禁紧了几分,怀中的人安稳了些,白玉堂说道:“笨猫啊,莫说是一月,就是一年、十年,只要你记得当初的承诺,我都会一直等着你的,你又何苦逼自己呢?”
第一缕阳光照进屋子的时候,展昭醒了,没有发现白老鼠的身影,就感觉昨夜发生的是一场梦,然而起身时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和翻腾得恶心的胃提醒了自己昨夜他确实喝醉了,那么他来过又走了么,该不是自己醉了说了些什么吧。坐在桌前,怅然地拿起公文,虽然很不舒服,但职责告诉自己不能偷懒了。一手支着额头,翻看着公文,心里想的却是另一番事情—该做些什么才能安心地离开呢?
哐的一声,门被白玉堂踹开了,不是因为他的情绪不好,而是手上的碗太烫。
“白兄?”展昭抬头看见白玉堂龇牙咧嘴地把碗放在桌上,两只手摸着耳朵,不禁好笑。
“我真是冤枉,公孙先生竟以为是我把你灌醉了,一大早就被念叨了。你倒好,不躺着装样子,让我白担了罪名。”白玉堂愤愤不平地说着,从展昭手里取过公文,把碗递了过来,说道:“把醒酒汤喝了,一起去吃些早饭,没见过你醉成这样,昨夜你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展昭接过碗,说道:“多谢白兄,昨晚展某失态了。”喝了一口,果然还是有些烫。
白玉堂开了窗户,晨风吹入,展昭也觉得清醒了很多。
“一年未见,一见面什么话没说就先把自己灌醉了,展小猫你真是长能耐了。”白玉堂显然有些动气:“早知道,昨夜就不带酒来了。”
展昭心虚没有说话,慢慢喝完了醒酒汤。
“行了,白爷爷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原谅你了。”白玉堂笑了笑,拉起展昭的手往外走,说道:“走,找个地吃早饭去。”
展昭由着自己的脚跟着白玉堂出了门。
白玉堂见展昭早饭没吃几口,知道他昨夜醉得狠了,也没劝什么。便开始天南海北的聊,这一年白玉堂去过的地方不少,管过的闲事也不少,尤其是说到去漠北的见闻更是眉飞色舞,差一点就手舞足蹈了。展昭安静地听着,心里也满是向往,原本的惆怅也渐渐淡去,心下清明了许多。
“等你做完你想做的事,我们一起去走遍大宋的每寸地方,可好?”白玉堂笑着问道。
“好!”展昭闻听此言有些激动,对这眼前的人微笑着,不是常挂在脸上礼貌的微笑,而是发自内心的微笑:得友如此,夫复何求。只是此刻,展昭心里也不知道究竟该做些什么才能真正安心地离开开封府,只知道要让开封府就算没有了包大人、没有了自己,仍是百姓心中的一片青天——这就是自己对于开封府最后的责任。
展昭和白玉堂边走边说地回到府里已是晌午,公孙策见了这情景倒也宽心不少,上前说道:“展护卫,看来已经酒醒了。”
展昭被这句话闹得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劳先生挂念。”又想起白老鼠说早上被公孙说道的事,又开口说道:“昨夜是展某任性贪杯,先生莫怪白兄。”
公孙策笑道:“我还错怪白义士了,只是若不是他昨夜带酒来,你自己还会去找酒喝不成?”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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